从小镇的另一端都能看见浓郁的黑烟,还有冲天的火光。
东边街区,苏岑家离那里不远,是需要撤离的地方。
站在大街上,看着浓郁的黑色熏烟还有烧得通红的半边天,他回到了屋子,从床底下拿起了那把猎刀。
少年的手掌在那把刀的刀镡上抚了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待在家里,没事的。”
九月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煮着茶,外界发生的一切,仿佛与他都无关。
苏岑的脚步顿了顿,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头也不回地朝着战场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拔刀,但就是去了。
直到看着满大街的人仓皇逃窜的样子,他才明白自己拔刀的理由。
那天晚上,面对苌鬼,他就是这样,沿着这条路跟条丧家之犬一样,拼命地逃。
他厌恶那个除了逃跑以外,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
现在,他不想再逃了。
“你们,把我们当作圈养的家畜。”
“饿了,就进来抓一些吃掉。”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会任你们宰割的。”
看着长街上奔走流离的魔物,苏岑轻声呢喃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可能是说给那些魔物听,也可能是说给自己听。
说完,他看向西方天空的那颗巨大古树。
“看好了,我手里可是握着刀呢。”
苏岑没有做家畜的觉悟。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一只被烧得焦黑,但仍旧还残存着一口气的老鼠扑了过来。
苏岑目光微微一凝,在他的感官中,食人鼠的动作变得缓慢,让他有了从容应对的时间。
他双手持握着刀柄,躬身,双腿错开。
腰椎带动着上半身,胳膊、手肘、手腕一齐发力。
铮!
刀刃挥舞之时,划破空气,带起清冽的嗡鸣声。
哧!
血液泼洒,一截老鼠的残躯飞了出去。
就是这种出刀时的酣畅淋漓之感,真让人身心舒畅。
但是血液的味道,还是那么恶心。
就在这时,苏岑察觉到身后有人正看着自己,下意识地回眸。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那个神秘的紫瞳女子。
她看着他,粲然一笑。
跟随在她的身后,一同前来的,是觉醒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