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韩以骁即将从韩以骁房中离开的时候,问他,“快过年了,总不好在岳丈家里叨扰到年关,我听岳父的意思,乘着年下,语桐的婚事便要议了,明日休沐,跟我回俯上吧。”
这满上京,便是尊贵如公主,也没有成了婚还频繁回娘家的。
钟语芙若是不成个样子,头一个连累的便是钟语芙的婚事。
她坐在桌边,素手执羊毫笔,填着一副梅花图,轻声道,“知晓了。”
头半垂着,浓密的睫毛像扇子打开,韩以骁看不见她的神色,一丝柔软的发丝顺着脸庞垂下来。
月白齐腰萝裙上,交领处一圈白色的狐狸毛,映的面庞皎洁如银霜。
默了默,韩以骁起身,站到她的圈椅旁,手绕过她的后背,大手包裹住她的手,一起握住笔,和她一起填图。
感受到手掌中的素手僵硬的动了一下,韩以骁握着笔,若无其事的捏着她的手填图。
有风顺着窗牖的缝隙吹进来,烛火抽动。
俩人的影子折叠在桌上,墙上,随风而动。
雪花轻缓坠落,天地潋滟成纯净的白色。
待一张图填完,他抽走笔放到笔架上,拿起一张干净的帨巾细细给钟语芙擦拭手上沾到的颜料。
她的掌心柔弱无骨,烛火下,涂了清透樱花粉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红晕。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掌中握着的是珍宝。
她似是失神的盯着他的指尖。
韩以骁又拿起她还包着帨巾的左手放进掌心,柔声道,“放心,不会留疤,那药膏里兑了西域宫廷秘药。”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缓缓,低下头,靠近她如玉的脸颊。
在即将触到的一瞬间,钟语芙脸别开。
他身子顿住。
默了默,手抚上她的后颈子,似乎并未因钟语芙的冷淡生气,愈发放柔了声音,“时辰不早了,早些睡,我今晚留在府上,明日陪你和岳父岳母用了膳再回府。”
这才放开钟语芙,回了前院。
晚间,钟语芙依旧缩在戚薇琳怀中,戚薇琳扣着她的薄肩,似是舍不得睡,不停的给她轻哼清越小调。
到后边,钟语芙听出她声音嘶哑,扣着她的颈子,“阿娘,别唱了,我都困了。”
“我也困了,睡了。”
戚薇琳翻了个身,漆黑的房间内,烟箩纱账投下一层淡淡的薄影。
压抑的呜咽声隐在窗外枝头寒鸦粗略的嘶鸣声中。
钟语芙手搭上戚薇琳绷轻轻抖动的薄肩,脸贴着她的后颈子,轻声唤她,“阿娘。”
须臾,戚薇琳转回身,吁了一口气才发出声,“眼睛进了东西,揉了一会眼睛。”
钟语芙朝她怀里蹭,“阿娘,别难过,语桐还陪着你呢。”
戚薇琳下巴抵在她额顶,眼睛眨了又眨,“阿娘不惦记,语桐比你乖巧,你两个弟弟也快成人了,以后也会娶媳妇子进来,阿娘不孤单。”
俩人没再说话,抱着对方,眼睛怔怔,看着某一处,茫然而空虚。
作者有话要说:舆图有参考百度北大教授研究论文。
舆图在古代,是最重要的国家机密,不要被电视剧影响,古代消息很闭塞的,这些都是重要的军事机密。
女主的棋下的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