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幸这次受伤没有伤及经脉,只是由于透支了真气而造成全身机体的调节失衡,肌肉与骨骼承受过重,而极度疲惫,一时难以恢复过来。
另外,他的内腑的确受了不轻的伤势,不过,这也不严重,只要细心运功疗伤,三五天即可痊愈。
这时,李笑天的眼睛适应了这里的漆黑,以他的目力,已经可以隐约看见数丈内的东西。
这里竟然是个三丈多高的黑洞,地面有十几丈方圆大小,而地面也不是全是泥地,在他身子的左边,包括身下的地方,是半湿的滩涂,而滩涂向左边延伸,穿过一个不高的洞口,外面传来哗啦的水声。
李笑天一听,顿时明白自己的处境,原来自己被江水冲到一个洞穴里了,就是不知这个洞穴在哪里,距离采石矶有多远。
再向自己身边的右方看去,尽头好像也有个洞口,洞口不大,只能一人通过。李笑天扶着洞壁,走近这个洞口,顿时闻到一股不同的气息传来。
方才李笑天在他所躺的地方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一闻到另样的气息,略一辨别,明白洞中的空气大部分充斥着江水的潮气,而这个洞口里传来的空气则不同,新鲜虽然说不上,但应与平时在外面闻到的空气差不多了。
李笑天惊喜莫名,暗道,难道这个洞口的另一端有出口,太好了。人都有好奇心,况且李笑天也不愿从左边黑黝黝的洞口出去。虽然他是从那个洞口被水冲进来的,但外面究竟怎样,他根本不知道,以他推断,估计外面仍然是激流拍岸、浪涛震耳的长江,听水声湍急的样子,他的估计就应与事实差不多,他可没有把握在滔天的激流中,能够顺利离开。
然而右边这个一人大小的洞则不然,他盯了一阵后,发现这个一人高的洞口竟然不像天然的,好像被人刻意开辟出来的。
这里竟然有人为的痕迹,何人在这里开个洞口呢?有何作用?
心中的疑惑让他越来越不自持,跨过洞门,里面是条不见尽头的地下甬洞,四面都有斧凿的痕迹,越走地势越高,空气的流动就越快,而地面渐渐有石阶出现。
大约走了半里路程,前面出现微弱的亮光,李笑天愈加肯定这里曾经有人住过。又走了将近一里,前面出现一道石门,门高约八丈,宽约五丈,如此巨门,让李笑天陡然一惊,不知何人有此手笔,造这样大的石门在这里做什么。
亮光是从石门的缝隙里透过来的,在门前,李笑天已经可以看清周围的一切。脚下的石阶非常大,宽度达到六尺有余,石阶上雕刻着不少鸟兽的图案。
而石门上,除了两个硕大的篆字外,别无雕刻之物。李笑天重新打量这两个字,越看越吃惊。出乎李笑天的意料,这两个字的骨肉极其匀称,线条粗犷与柔和相间,落点与走势,极具气势。
就是现实中,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写出这样的字啊,这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呢?李笑天盯着字,心神几乎全被它们吸引,自己仿佛进入诸侯割据、烽火硝烟的年代,一个有着气吞山河之势的人,大笔一挥,顷刻间,他那充满冲天豪气的一生被书写下来,定格在“诛天”二字的上面。
足足盯着门上的“诛天”二字看了一刻工夫之久,李笑天才收回心神,他对篆刻出二字的人非常佩服,不禁一摆长襟,躬身一礼,低声道:“后世末学李笑天,今日逢难侥幸获生,偶入贵地。若前辈在天有灵,请助晚辈一力,从尊府经过。他日若有成,必当答谢前辈大恩!”
宋人多不用篆字,李笑天精通书法,推测刻写“诛天”二字的年代应当非常久远,故而他才以“后世末学”自居。
李笑天从“诛天”二字上看出刻写之人的不凡,他一向谦虚,即使对待死去的人,他也会施礼以对。
不过礼是施了,心中的敬意也说出来了,可是高大的石门如何打开,却让李笑天苦恼不已,若里面有活人,或许他的一番恭敬之词可以打动人家,可是这是死人的洞府,说得再好听,也没人给他开门,只有凭他自己的力量了。
李笑天举起掌,又放了下来,这样连番数次,都没有下定决心,是否使出“开天辟地”一式,把石门轰开。
不管是否可能把石门轰开,有一条却让李笑天犹豫不决,那就是真若把石门轰开了,他或许可能脱困,但石门也被他毁了,弄毁了这里的东西可不是他所愿的。
这里的主人在过去或许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他的府第应该藏物很多,若将这个石门轰碎了,定然破坏了这里的完整性,让他如何心安。
虽然他在雁荡山身体痊愈之后,一直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魄力,让自己变得更加果敢,处理事情不再优柔寡断,但对于为了自己而损害别人正当利益的事,他不会轻易做的,这与他深谙孔孟之道有关。
难道这个石门只能在里面开吗?
不对,这条甬洞应该是人开出来的,虽然他不知道甬洞有何用途,但既然开出来,就应该常有人来往,这个石门当不会在甬洞里有人的时候,一直开着不关,因为……
李笑天突然想到,虽然石门有空隙,可以透过光与空气,但这里的空气明显比下面的流动快多了,而且也新鲜不少,若只是从门缝里透过来,应该不会这么有这么多,流动也不会这么快!
李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