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樾!”
在离良梧城门不足三里外,贺逻纵马而归,身后是百名霍山所领将士汹涌追逐。他一如是三年前在王都城门外平反叛军的勇将,今日随风而疾驰归来。
却偏偏在贺逻将近城门的那一刻,霍山立于战马之上手持弓弩紧紧盯着贺逻,并将手中弓弩拉满搭箭而飞!
一支利箭如破竹从贺逻的左臂穿骨而出!
哪怕血肉横飞他不过也是咬牙忍着痛,徒手抓住了攀上城墙的绳索。
诸葛樾在城门之上担忧着,他不开城门的原因是贺逻走前留下的将令。
“弓箭手!”
诸葛樾大势抬手,南越国的将士们都一一剑拔弩张,势必将这最后一株叛军赶尽杀绝!
“将军!”
仅仅是一将士对城墙上悬挂着的贺逻担忧这一声,诸葛樾竟犹豫了片刻。他望向贺逻,却见到他是满脸胜券在握的笑意回应着自己……
“守将不死,城门不破!”
贺逻高呼,左臂无力地松开了绳索,仅剩右臂在苦苦支撑着。诸葛樾记得,这是他昨晚临行前留下的将令。
“放箭!”——
如此,诸葛樾再也没了顾虑,在霍山军容杂乱之际,良梧城门上的箭如带着利刃那般的大雨般顷刻朝他们而来。百余名南越将士随即倾巢而出,浴血奋战!
“好!”
贺逻忍不住心中之快,笑意扬上嘴角,两名将士在城门之上将他拖拽而起。
“随我拔刀,生死捍卫南越!”
诸葛樾望着他,贺逻眉眼之中的肃杀与凌厉,好似无论在任何时候从未曾褪去过。可他还是会记着贺逻一身累累的伤痛,为护南越,为平反叛军。他记着贺逻说过自己心中没有大义,可偏偏站在护国的立场上,诸葛樾是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良梧城门外军卒拼杀,贺逻哪怕是仅用一只手也能握紧手中刀刃,不论身上尽数伤口,咬紧牙关狠狠地朝着霍山劈去。霍山最后眼中的贺逻,是宛如被操控的死士一般,招招狠厉,刀刀致命!却不止于贺逻,南越的将士都一一如此。
“贺将军饶命!”
“我愿代反叛众将受降……”
在刀刃用力对准了霍山颈脉的那一瞬,贺逻让他感受到了刀锋的寒凉,离生死仅于一瞬。
“晚了。”
话落,贺逻的刀锋猛然斩断了霍山手中抵御的刀刃,划过其颈脉的那一刹,血色翻涌于二人眼前……贺逻的脸上满是从霍山身上喷涌而出的鲜红血液!
“一切……终于都可以结束了。”
贺逻握着手中被鲜血染红的刀刃,从唇边苍白无力的诉尽言语。天边的日光照耀在良梧城上,也照耀在了此刻所有的南越将士身上。拼杀截止,最终他一身银甲,迎着光辉瘫倒在了血泊中。
“贺逻!”
诸葛樾疾驰上前,将他拖起并肩。无数将士环绕着二人,无不感同身受、热泪盈眶。
“猪头樾……”
“我在!”
耳边听着贺逻对自己无力的呼唤,他却是眼含热泪。
“你……”
“你……”
贺逻望着他,欲言又止。
“你说!”
诸葛樾心含感动,右手用力地扣紧了他的左肩。
“你摁到我伤口了。”
打赢了胜仗的贺逻在此刻却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