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姍同方艽在拗不过赵欢儿情况下,唯有二人同她一起出现在了官府门前。
赵欢儿坐在木轮椅上,抬眸睁睁瞧着官府大门,以及匾上的字。心口却有着某种回应,她似能肯定,贺逻就在此处。
“方艽,劳烦前去通报。”
“就说他们要寻的人寻到了。”
赵欢儿此刻的心还算得上平静淡漠,可却无法能确保里面的人见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时的心境。他是会惊讶……还是恐慌?亦或是,悲伤难过……
赵欢儿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她甚至会想……分别将至两年,他如今又是何种模样?也担忧他消瘦了还是比从前多了几分沧桑,他在营中过得好不好……
“贺大人!”
“寻到了!”
“寻到了!”
侍从的叫喊声横穿市井,他便已是早早警觉着纵马而归。
待到他拉扯缰绳将马儿停靠在官府大门外不远处。虽说于他而言是有万般的不可置信,但最终贺逻还是不顾一切地翻身下马朝大门外的人奔去……
粗缕布衣,羸弱身躯,苍白面色……
直到他亲眼所见,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可置信。同样,赵欢儿见他也有几分震惊与诧异。
赵欢儿就端坐在木轮椅上,见他奔赴而来时又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翻涌思绪。可眼底滑落的泪,欺骗不了自己。此刻她多想就此扑上前将面前这个身形宽大的男子扣进怀抱,让她可以放心的依偎在他怀中哪怕说不清只言片语。
就在赵欢儿不顾一切地想朝他而去时却差点因右足的伤势倒地,好在……贺逻奔向前接住了她……搀住了她的双臂。她抬眸便能瞧见贺逻疲惫的面容上长出了些许胡茬。
她不知,他是顶着这副模样寻了多久……
“欢儿……”
直至听到这一声呼唤,赵欢儿才肯确信眼前一切不是梦境。
贺逻见她面颊透露着因伤痛的惨白,本就瘦弱的身躯在此时却同那摇摇欲坠的残花那般。他心疼地满眼泪落,又害怕地不敢与之触碰。他单跪在赵欢儿身前,扶着她孱弱的身躯,毫不在意旁人看向二人的目光。
“这次,不是你先寻到了我。”
“是我……来找你了。”
赵欢儿眼底的泪,犹如雨珠般掸落在他身前。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削弱的手,望着贺逻消瘦的面庞心痛的皱着眉为其拭泪。
贺逻说不出话,已是喜极而泣那般紧握着面前人为他拭泪的手,不愿再松开。似失而复得那般还贪婪的想在脸上保留着她掌心的温度,奈何他感受到的,是一股凉意。但却丝毫不妨碍到他同面前人眼含热泪四目相对,将长久的思念与柔情都倾注在了此刻。
“我同你说……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
“可当你真正出现……我又来不及说了……”
赵欢儿哽咽着,磕磕绊绊的话语中还带着抽泣与呜咽。她想让眼底的泪不再流,想好好地看看眼前人,但心却止不住的难过,泪也止不住的流。
“无妨……你我来日方长。”
贺逻止住了泪,眼眶里便只能装得下她一人。虽还有几分哽咽,但他已将自己陷入了赵欢儿清澈入水的眼眸中。
赵欢儿得他如此回应,坐在木轮椅上艰难的破涕为笑,好似伤口都不再同以往那般疼了。她轻捧着眼前人的面容,那张存留在她记忆中的脸,此刻却又显得毫不真切。往日里的委屈与苦水也通通在此时随着泪流走了去。
街边落下的小雨细无声,二人张扬又毫无顾忌的爱意,早已不再畏惧世间任何一切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