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寅凯刚才还是好端端的笑脸,转眼变作浓眉紧锁,面色晦沉。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如此!”
“啪”的一声,筷子重重的放落,顾寅凯怒道。
“老爷息怒,绘春姑娘家的,许是对声音比较敏感,所以……”素锦尚未解释完毕,早已追着绘春奔了出去。
“哼,对声音敏感!我定北侯的女儿,哪似那孱弱的闺阁小姐!早几年府中燃放烟花炮竹,绘春都敢拿在手里把玩!”顾寅凯面色阴沉,负手而立。
“早几年绘春小姐是何等的女中豪杰,不仅相貌出众,性情豪迈,就连诗书礼乐、女红琴棋也都高人一等。莫说是京城贵族的小姐们无人能及相貌,就连少爷们也难得有几个能相媲美才学!”曹氏站在一旁酸酸的回忆道。
“哼,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颜氏望着素锦追着绘春跑出的身影,冷冷道。
“娘,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顾言诚瞪了一眼曹氏,转身冲了出去。
“爹,绘春这是……”顾诤诏诧异不已。
三年未归,这次他凯旋归置咸阳,三年来绘春的异常他自然是无从知晓。
“诏儿你跟去瞧瞧,大过年的,别让府里出了乱子!”颜氏轻声提点,顾诤诏旋即拱手而出。
夜空中的焰火闪耀夺目,掩盖着绘春的尖叫,掩映着绘春躲闪的身影。
“绘春啊!你饶了娘吧!大过年的,娘给你跪下了!”素锦一路追到假山池边,当真是双膝跪地,绘春缩身紧依石壁。面色生惧、浑身颤抖。
“三姨娘您快起来,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得赶紧把绘春妹妹送回房中!”顾言诚及时的赶上,左右寻了一圈,似乎是想找捆绑的绳索。
“言诚。言诚!素锦求你,不要绑绘春!”素锦看出了顾言诚的用意,双膝拖着地面快步前上挪了上来。
“绘春!”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从身后袭来。
那个挺拔伟岸的身影快步上前,山一般的推涌到了绘春的面前。
“绘春!我是大哥!”顾诤诏有力的双手紧紧抓握住绘春消瘦的肩膀。
一个双目明亮到要喷火,一个目光涣散到溢出泪。
片刻的迟疑和安静。
“走。跟大哥回去!”顾诤诏说罢,拉起绘春就要往芳园而去。
“啊!你放开我!”岂料,绘春竟像是疯了一般,扯起顾诤诏的手臂,放入口中狠狠的撕咬了一口。再用力的将其甩开。
“嘶!”殷红的血痕。
“大少爷,快,快抓住绘春!”素锦见绘春咬了人就要跑,忙惊道。
“绘春!”顾诤诏来不及处理手背上的伤痕,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紧紧的钳制住绘春,轻松的往肩上一扛,任由她在肩膀上哭闹踢打。咬紧了牙,疾步往芳园而去。
“言诚,去找大夫!”一边走着。顾诤诏一边交代着。
“不!不!大夫治不了!心娘,心娘能治!”岂料素锦不依,斩钉截铁的坚持非沈心怡不可。
那女人……她能治?顾诤诏心中诧异万分。
“好!我这就去!”顾言诚来不及解释,只一口应下,飞奔而去。
一群人往芳园跑,一个人往兰苑奔。
兰苑空空。除了简单的陈设,哪里有半点人影子!
谁让你们不带人家玩?
这会儿。沈心怡早就带着耐耐在街上看焰火过瘾呢!
“三姨娘,兰苑无人。”不多时。顾言诚气喘吁吁的折返回来。
“这死女人,不好好待在兰苑,又乱跑什么!”顾诤诏紧紧按住挣扎不休的绘春,愤愤道。
“这事怪我,前日说好的让嫂嫂除夕来吃团圆饭,可是今天……”顾言诚自责的低下了头。
“府里其他地方找了吗?”顾诤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