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芹到底不是读心神探,哪里知道三嫂心里想啥,见她道了谢后离开了,也就自顾自的又忙活去了。眼下,别的她不犯愁,就是迫切的想要解决水源问题。感觉买再多水缸都不够,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人打口井。
打井这事儿,王香芹是真的不清楚。她娘家没有水井,吃水是去村东头的一口公用水井里挑的,平常洗衣洗菜之类的,则去河边。秀水村临水而居,最大的一条河有二三十米宽,离村子还是有段距离的,平时村里人最常叮嘱孩子的,就是别去河边玩。至于小些的河流溪水,那就多了去了,离老朱家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最深处也就到膝盖,浅些的地方不过刚刚没过于脚背。猪毛和灶台就喜欢往那边跑,家里人觉得硬拘着孩子不让玩水也不可能,反正那块也安全,就由着他们去了。
寻思着既然秀水村里多水源,打井应该也挺方便的。就是不清楚,打一口水井需要多少钱,她如今可只是预留了买猪草的钱。
待稍晚些,四郎忙完地里头的事儿,又担了两桶水过来,他知道王香芹爱干净,一天起码打扫猪舍三五回,哪怕心下很是不解,可媳妇就这么个爱好,也没啥不能支持的。
王香芹完全不知道四郎心里的想法,事实上不单四郎,家里其他人也都觉得她这人怪怪的。别家女子得了钱,不是买花布做衣裳,就是买头绳首饰,还有买胭脂水粉打扮自己的。当然,会过日子的人也不少,给家人置办物件,攒起来买地,或者一文钱舍不得花都捏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可从来没有哪个人,会把钱都砸在猪崽身上的。早先朱母也提醒过她,不要一口气养那么多,先少少的养上几只练练手,慢慢增加就可以了。可王香芹贪新手任务的奖励,品种优化要是全靠她自个儿的话,少则两三年,多则五六年,因此她愣是把手头上的钱全砸进去了。
到底花的是她自个儿的钱,家里没出一文,因此朱母在提醒过一次后,就不说她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自打小食摊儿支起来后,朱母经手的钱越来越多了,眼界开阔了,也就懒得管那些小钱了。要不然,想想温氏打碎的那五十只鸡蛋,换成别家婆婆,准保能为了这个事儿,闹得翻天覆地。
见四郎过来,王香芹忙跟他提了打井一事。
四郎目瞪口呆:“打井?你为了清扫猪舍要打一口井?”
总不能是为了喝口水,毕竟家里的水缸永远都是满的。至于洗衣服啥的,王香芹也是跟着妯娌一起往小河边去的。
“打了井也方便咱们自家人用水啊!再说了,咱们村里人喝水可以去村头村尾的水井里,可我看娘以前喂猪,都是直接用河里的水。”王香芹特别犯愁,她不太相信河水的卫生标准,所以自打她养猪后,每次都是烧开以后再放凉的,而且每次都给最新鲜的水,没喝完的全部倒掉并且清洗水槽。
“猪喝河水没啥吧?猪连泔水也吃的,早先我给六郎送钱送东西,还看到有人在饭馆子后巷收泔水呢,没点门路还不成,我跟娘说了,她还可惜呢。”
王香芹:……
哦,泔水猪啊!
这个她懂,泔水猪就是打小吃餐馆、食堂的剩饭剩菜长大的猪。就不说泔水里调味料极重的问题了,单就一点,剩饭剩菜啊,很多都是馊掉了,隔夜或者隔了好多天才喂给猪吃。因此,泔水猪的得病概率特别高,身上的寄生虫、各种霉菌真菌也是超标的。想也知道,这种猪肉给人吃了会发生什么事儿。在她上辈子,国家三令五申禁止泔水猪,可就算这样还是屡禁不止。
“这样的猪不好。”王香芹也没办法解释得太清楚,主要吧,她想着这种东西一般人还真的弄不到手,得走门路,而老朱家是没有这种门路的,她也就没必要纠结这个,只道,“我是想着,有口水井干啥都方便,就是不知道打口井要多少钱。”
四郎也不知道具体的价格,家里又没打过井,不过哪怕他们这一代水源丰富,几两银子肯定是要的:“我回头仔细打听打听,再问问哪个村有会打井的。”
“成啊,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没钱。要么等一旬后二嫂分我点钱,要么我只能厚着脸皮管二嫂借了。”
“应该不至于,打井也得挑时间,再算上干活的时间,等这口井出来了,怕是一个月都过去了。”
这年头干啥都慢,王香芹也能理解,只后悔没早点儿起意。可转念一想,早起意早打井了,她也没钱买那么多猪崽了。这么想着,她也就淡然了。本来嘛,很多事情都要一点一滴的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
又说了几句话,俩人将每个猪舍里的水槽都清洗了一遍,换上了干净的水后,这才锁门离开。
离了猪舍,没走几步路就是老朱家了。其实,说是隔壁,两边也不是紧紧贴在一起的,还是有一小段距离的,充其量十步开外,实在是近得很。王香芹每日里往返数次,愣是踩出了一条窄窄的小径儿。而今个儿,她又踩在小径儿上,却忍不住看了眼四下的空地,盘算着得什么时候才有钱买下附近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