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难道不比说更动人?”陶溪和起身,“季医生总是想谈谈,到头来却谈不出个结果,辜负了你的好口才。”
“以后不会了。”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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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幼宜隔着人群看孟家姐弟跟陶溪和一起拍照。她很佩服孟君宁的心理素质,如果她喜欢的人邀请她来参加婚礼,她肯定做不到他这么大气。
有时候先来后到真的很重要。孟君宁在陶溪和那儿迟到了,她在孟君宁这里迟到了。她又想,下一个在她这里迟到的人会是谁。
借着一丢丢醉意,方幼宜打给妈妈。
陶洲和避开人群接一通工作电话,挂断后隐约听见附近有女声在讲南方某座城市的方言。目光寻过去,看到那位他避之不及的方小姐正坐在石阶上打电话。
轻轻的撒娇,微微的怒气,淡淡的惆怅,音色婉转、轻盈。她在抱怨自己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抱怨到一半,姑娘又一改语气,哈哈大笑道:“妈妈,他什么都很好,但是不怎么有钱。不如我去找个有钱人给你做女婿吧,打麻将一晚上输给你十万块的那种,第二天一早你就拿着十万块去金店里挑首饰,哈哈哈哈哈怎么样?”
可爱至极的小女儿情态,跟亲人吐露心事时的率性模样,陶洲和有些遗憾,这样的情形他从未在陶溪和身上看见过。
希望那位心思细腻的季医生日后能看见吧。如果他也看不到,那就是他这个丈夫做的太失败。
陶洲和正要转身离开,方幼宜挂了电话,叫住他:“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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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和跟季霆拒绝了好友们想闹洞房的“心意”,两个人很早就回了家。洗完澡后,季医生让陶溪和去她从来不敢进去,甚至连门都不敢打开的那个房间帮他拿一个听诊器。
“我才不去。”陶溪和打开电脑写案子,又问:“大晚上要听诊器做什么?”
“我帮你检查检查身体。”
“有病吧?”陶溪和笑。她听懂季医生这是在邀请她。
“走。”季医生将她拉起来,往那个房间里拖。
“我不要——”陶溪和用一百分的力气抗拒。
季医生只好将她抱起来。
门打开,勾着季医生脖子的陶溪和傻眼了。人体模型不见了,各种器官模型也不见了,现在的布局,变成了一间书房,一间专属于陶溪和的书房。
“搬过来吧,晚上我在客厅看书,你就在这里办公。”季医生说。
陶溪和从季医生身上跳下来,走到崭新的书桌前,她看见上面放着一件白大褂和一个听诊器。她拿起来,“我的书房,放这些做什么?”
只见季医生走过去,穿上这件白大褂,戴上他的听诊器,说:“找自尊心。”
听诊器的听头沿着陶溪和的脖子往下,一路都是战栗。
“心跳好快。”季医生话落,手指掀开衣料。
狐狸的洞穴里藏有很多宝贝,有人在入口处探索,触到水源、沟壑里的珍珠,和一朵盛开的玫瑰。
季医生的指腹游移到听诊器下面的肌肤,听诊器缓缓滑落到能听见水源流动的地方。
耳朵里被塞上听诊器的耳塞,可感觉到饱满的却是另一处。杂音就这样流入耳朵里,陶溪和入了云端。
“说,我到底怎么样?”
在天边游走的愤懑仙女不作声。
“说。”又往里一些。
“你很好。”刚飞升的仙女这就下了神坛。
“具体一点儿。”季医生不费吹灰之力。
“是我最好的经历。”
“最好的?”
“嗯。”
“陶溪和,之后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因为你嘴硬。”季医生冷脸撬开陶溪和的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