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私下叶沐又不免问自己如果自己事先知道丞相夫人有了身孕,在丞相夫人撞过来的时候,她会不会伸手拦一下?会不会也这么袖手旁观,甚至是推波助澜的一下?
叶沐不知道,所以心里没有答案,正因为没有答案,才让她的心不免跟着沉浮起来。
她在凡尘俗世离挣扎太久已经养成了一种求生的本能,只要有人威胁到自己的生存,她第一反应便是自保。
正是这种本能让叶沐有些痛恨人的本性。
如今想来,痛恨之余,叶沐却也甘之如饴的将这些挣扎之中学会的东西当成人生的信条,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遵循着。
萧墨抱着叶沐的手紧了紧,他很想再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多余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唯
独一句:“小木叶,这不怪你!”
怪不怪这种事叶沐向来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目光,她只是在某时某刻突然回首,觉得如今的自己很以前那个自己相去甚远而已。
入了秋,东元很少有秋高气爽的日子,可是这接连几天天气竟然都还不错!叶沐搬了根长躺椅放到院中,怡然自得的躺着望着天上时不时淡淡飘过的白云,排成队的大雁从天空穿过飞向了温暖的南方。
旁边萧墨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翻着,书叶翻动的声音和着书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略过耳迹,一切都显得惬意而美好。
人迹罕至的萧王府门口,一个小厮面色沉重的敲响了萧王府大门。
来的是相府的人,那人安静的立在角落,面色沉重的向着叶沐和萧墨禀报,说丞相夫人突然暴毙,让叶沐回相府奔丧。
叶沐手上拿着的团扇轻轻掉落在地,猛然睁眼看着来人。
萧墨放下手中的书页,疾步走到叶沐跟前,轻轻蹲下去,捡起地上的团扇,握住叶沐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叶沐睁着眼,眼底平静得不带一点波动,她靠在萧墨身上淡淡的开口:“人这个东西可真是奇怪,不做吧,憋屈,做了吧,却又觉得心里不好受。”她极轻极轻的笑了笑:“你说贱不贱?”
平心而论,丞相夫人对原主并不好,自然对如今的叶沐也一样不好,可是在叶沐的世界里,看不惯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这么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因为这些有的没的没了生命。
叶沐觉得自己前世信奉的那些东西正在渐渐崩塌。那些维护她内心世界的理念也在土崩瓦解。
萧墨重重叹了一声:“人可不就是这样吗?”
人命这东西,叶沐一直觉得它很轻贱,可是她从来没觉得它能轻贱到如此地步过!那些在电视里看着热血沸腾的宫斗、宅斗,发生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输了,死,艰辛;赢了,活着,也同样艰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