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才起床就在藏风阁中听了这府中热闹的声音,想来是在办丫鬟春华的喜事了。
虽然她是因为春华的事情才被大夫人责罚,可那日她从春华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付管家的。不管这件事是谁陷害她,她还是觉得心中有些开心。
沈槐抬眼看了看正坐在桌旁的陈淮生,见他在书桌前看的认真,便走上前去。
“怎么你看的书都好难懂。”
她在藏风阁这些日子,整日里陈淮生都在教她念书。陈淮生偶尔也会夸赞自己聪明,很多东西学了倒是能融会贯通。
可他看的这些东西,字嘛她倒是看的懂一些,可真要连贯起来偏偏就是云里雾里!
陈淮生见她皱着眉,知她心中困惑,笑着道,“这些东西你看了也无用。”
“为何我给你买的那两本从来不见你看?”
陈淮生默了默,总不能说她给自己买的是两本吧。
“是不是我挑的不够好?不能够啊,那老板明明说那是现在买的最好的了。我买的时候可就剩下两本啦!”
陈淮生含笑看她,眼中尽是无奈的光,“那书我暂时还是不要看的好。不过既然老板说好看,不如你且先替我看看,看完后将其中的内容讲给我听如何?”
沈槐见陈淮生眼中全是戏谑的模样,有些狐疑,“怎么你笑的这么奇怪。诶!和买书给我时那老板看我的神情一模一样!”
陈淮生快憋不住笑了,他垂眸将抽屉中的两本书取出来,递给沈槐道,“我现在看的书还有好些没看完,你便先看着吧。”
沈槐本来在这藏风阁中就无聊的紧,想着看书解乏倒是不错,便不做他想接了下来。
陈淮生见了,抬手握拳掩在唇下挡了挡笑意,不时发出些许轻轻咳嗽的声音。
阁外却传来丫鬟的声音,那一副形色匆匆的模样,见了阁中的两人连请安竟都忘记了。只快步走到门前将锁开开,朝里头的沈槐道,“三少奶奶,您现在得回趟锦苑了。”
沈槐一听,有些诧异,怎么好端端地自己就能回锦苑了?
“怎么了?”
那丫鬟回答道,“春华、春华不知怎么的,在新婚夜喝毒药自尽了。”
沈槐震惊的睁开眼睛,“自尽?为什么?”
“这个奴婢不知道,大夫人见好好的喜事变成了丧失正在玉堂苑伤心着呢!奶便求了大夫人,说春华是三少奶奶身边的丫鬟,这丧事还是得由您来操办才是。这才让奴婢来请你了。”
正在看书的陈淮生听了,将目光一抬,定格在丫鬟身上。
那丫鬟见了被吓的一阵瑟缩,朝沈槐急道,“三少奶奶,这便走吧。”
沈槐心中惊异未消,这春华不是说与喜欢那付管家么?怎么好端端地就上吊了呢?
此时又见丫鬟说地急,她连忙回身收拾行李起来。
她来藏风阁本来带的东西就不多,没一会便收拾好了。这会她站在陈淮生身侧,神情倒有些不舍起来。
陈淮生抬眼对上她的目光。
刚才见你收拾的时候可利落的很,这会总算想起我了?
他面色冷静,看着沈槐道,“那两本
书你带出去看吧。”随后又将心思放在眼前的书卷上。
沈槐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不舍的神色,难免有些失望。心中又想着春华的事情,只好转身跟着丫鬟出了藏风阁。
沈槐一回到锦苑就见春华被放置在走廊之下,她穿着嫁衣,竟仍睁着眼睛。似乎死前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一众丫鬟见沈槐过来均围上来请安,沈槐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却见那些散开的丫鬟婆子纷纷绕着春华的尸体而行,似乎像是回避某种恶疾一样。这深宅大院里的人,竟都是如此的凉薄么?
沈槐见春华脸上仍是精致装扮的嫁娘模样,明明前几日还是个鲜活的人现在却只能躺在地上毫无知觉。
她缓步走上前去,轻轻抬手将春华睁大的眼睛合拢。
沈槐叫住一旁等着伺候的丫鬟道,“你平日里与春华相处,可知为何她会在新婚夜上自尽?”
丫鬟不敢看春华的死状,只低头唯唯诺诺道,“奴婢不知,在春华被大夫人留在玉堂苑之前,奴婢每次见春华姐姐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这府上的丫鬟谁不想嫁个好人家,付管家人好,奴婢很替春华姐姐高兴,谁想到…”
丫鬟说到这噤了声。
沈槐安静听着,低头看了看春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