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青砖地上血渍仍见痕迹,残木,破布,花盆,碗碟碎片,散落其中。又见屋门,窗格缺臂断腿,尽皆破落。游目望去一派残败萧瑟之意。
狼生遥想那个破晓之前的恐怖一幕,竟似亲身经历一般,不禁心中一颤。这房子的主人为了一私之欲竟毁了一个幸福之家,更毁了整个庄子。由念此处,登时满怀怅然,长叹一声,缓步走向楼前。两扇大门也只剩下一扇了,而且还与门框藕断丝连着,栽倒一旁,轻风拂过,便轻轻的摇摆,仿佛风再大一些便会掉下来。
那门是漆红色雕花木门,眼下虽残破却也诉说着往时的辉煌。
走进楼内,便是一个大厅,正上方一匾斜挂,上写着’无欲则刚’。真是嘲讽啊!狼生如是想。两侧应有对联的,此刻却只剩了一面青色空墙。
厅中家什几乎流逝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把残破的木椅东一个西一个的倒在地上。屋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儿。
看如此景状,狼生便不想在看别的房间了。转身欲离去,蓦地,楼上咔嚓,咔嚓几声轻响传入狼生耳中。
狼生吃了一惊,驻足再听,却再无任何响动了。他摇摇头,知道自己杯弓蛇影了。微微一笑,迈步走出。复又来到街中,心中郁闷顿消。不愿再走,便原路返回。
正自走着,忽的一个人从一侧的小径中走出来。狼生一怔,却是一个妇人,她慑懦着双眼打量了一下狼生,有些惶恐之状,扭身急匆匆的走了。狼生觉得奇怪,看着那妇女略臃肿的背影,若有所思。心想,“这庄子有些不简单。”如此一想,心中顿生寒意,想到和秦婉儿分别了快半个时辰了,心中不禁担心起来。疾步向回走去。
转进小径,径直进到院里,空无一人。狼生心中略有不祥之感,急忙去得厢房里,眼见床铺,简单家什摆放整齐。墙面屋地打扫的十分干净,床上遮了纱幔,不见里面。
狼生几步走过去,掀开纱幔,里面叠着大红鸳鸯的被褥,热烈喜庆,却又带着些许诡异。
放下纱幔,又回院中直奔正屋,饭桌仍未动,残酒剩菜兀自摆着。
狼生心中恐慌起来。又至院中喊叫起秦婉儿的名字来。却无人回应,心下大急,奔向院门。
正要出门,只听一女人笑声,爽朗清脆,仿若银铃。当下大喜,出的门来,正见秦婉儿携着老婆婆从大河那边走来。手中挎着竹篮,里面青青翠翠的一丛果菜。
秦婉儿见到狼生,快步迎上来,问道:“官人去哪里了?”
狼生见秦婉儿无恙,自是自己多心了。便笑道:“只是随便走了走。”
这时老婆婆也走来,狼生叫了声婆婆。老婆婆喜笑颜开,说道:“这庄子现在残败的很,也没啥好看的了。”
狼生点点头,说道:“是啊,是挺破败的。这一路上我只见到一个女人。”
老婆婆面色一下凝重起来,问道:“怎么,官人看到了一个女人?”
狼生回道:“正是,她看到我就慌慌张张的走了。”
老婆婆缓了神色,淡淡说道:“那可能是张三的浑家。”
狼生问道:“婆婆,什么是浑家?”
秦婉儿却回道:“就是老婆的意思。”妙目流转,看看老婆婆,又看看狼生,面有得意之色。
老婆婆笑道:“是啊,就是老婆的意思。怎么?你们鄂州不这样说吗?”
狼生略有些慌张,想是自己露馅了,只看着秦婉儿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