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却实有点夸张了,不过若是把刘氏买的那栋宅子买了折成物品,那十里红妆是绝对少不了的。
这样一对比。这刘氏所出跟陈氏所出的四个孩子。待遇也相差太多。
她只记得,她的嫁妆是原主亲自绣的一对鸳鸯枕头,这会子已经送给了侯长生跟白柳月。
而陆展贺,更是连府门都没出过。别提与陆展祥相提并论。
“娘,如此不公,为何你能忍受那么多年?”对于陈氏能在陆府待那么多年。她还真是觉得惊奇。
“女子出嫁从夫,娘还能如何呢?”陈氏有些自嘲。
陆真真沉默了,同样是陆志山的女人。刘氏就混得风生水起,而陈氏却成了受气包。这也不能完全因为时代的关系吧,毕竟刘氏不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当时我便是在你爹面前告了刘氏母子的状,才会惹得你爹不高兴,加之刘氏一陷害,顺理成章被逐出了陆府。”陈氏说得百般委屈。心里的哀怨不觉更深厚。
哎,还顺理成章呢!明明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偏偏被刘氏一诬陷却成了真的了。还累得原主背负一个与下人有私情的罪名,在这个时代,女子与下人私通的罪是很大的,虽然不至于浸猪笼,一生想嫁得好郎君却是不易了。
“娘,你也别太伤心,如今我们不再是陆家的人,而陆家也开始败落,我相信这定是上天看不过去,在惩罚陆志山。”陆真真说罢,轻轻拍了拍陈氏的肩膀。
陈氏抬头,晶莹了泪珠盯着陆真真,“他无论如何都是你父亲…”
陆真真心里一抖,眉心微皱,陈氏说得没错,他始终是这个身体的父亲。可那又如何?陆家的祖籍上已经没了她们母子三人的姓名,他们与陆家只是同姓罢了。
“娘,他若是有念在我是他女儿,展贺是他儿子,你是他妻子的份上,就不会这么大阵仗把我们几个赶出陆府。”顿了顿,她又说道:“难道娘不恨他?”
沉默,陈氏回头看向逐渐黑下来的天边。“自然是恨的。”
“那不就是了么?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若有,今日我们几个也不会流落在元下坊。”陆真真说得激动,“若不是元下坊的村民接济,只怕我们三人早就横尸荒野,哪还有今日这般温饱自足。”
陈氏听罢,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向远处。
“娘,如今我们三人生活得很好,其他的不要再想了。”陆真真有点不舍地轻轻揽住陈氏的肩膀,把头靠在她的肩上。
陈氏见状,伸手轻轻顺了顺她的头发,微微笑了。“一切听女儿的。”
听了陈氏这话,陆真真一颗不安的心总算平静下来,她真的是害怕陈氏会心太软,回去陆府自讨苦吃。
“你们这是做啥子?”三姐洗好碗筷,一出来厨房便是看到廊下这一对母女,心中大感诧异。
她的话音刚落下来,院子门口走进来一人,手里提着灯笼却没有点上火,陆真真仔细一看,竟是那杨逸杨秀才。
呃…她抬头看了看陈氏跟三姐两人,见两人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有点无奈的看向进门的杨逸。
“陆大娘好,三姐好。”杨逸很有礼貌地跟陈氏还有三姐打招呼,当看到自己的时候更是一个鞠躬不起。“杨逸冒昧了。”
知道冒昧还半夜跑来!陆真真心里腹诽,嘴上却什么话也没说。
“快别这般见外了。”陈氏说着,拉着陆真真的手站了起来,“屋里闷热,不如到石台坐下说话聊天。”
“多谢陆大娘招待。”杨逸听罢陈氏的话,心里定了定,看一眼陆真真。
陆真真见势不可挡,又不能落跑,只能耐着性子走向石台。
陈氏进屋去倒水,三姐则是跟在杨逸身后走向石台。
三人先坐在石台之上,杨逸用火折子给灯笼点上火。微弱的光照映在陆真真脸上,让他一时看痴了去。
白日里见她,只觉得她样貌清秀,乡下人日常风吹日晒,养不得白皙肌肤。可是这夜里看,把白天那看的明白的黝黑抹去。转而令她的脸色变得更加柔美。他的心也为之突突狂跳。
“杨秀才怎的有空来??”三姐望了陆真真一眼,率先开口问道。
杨逸微微尴尬低了低头,“请恕冒昧,实是过几日乃七月七。杨逸想邀请真真一道进城赴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