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这扇看起来很沉重的气密门并没有浪费多少陈木匠的体力,它只是关上而已,并没有上锁。但这门的气密性非常好,陈木匠的大部分体力是在与空气的压力对抗,气密门开启的瞬间,门与门框的缝隙传出清晰的空气流动声音,陈木匠两臂绷紧的肌肉也为之一松,门轴没有想象中会发出吱吱呀呀的金属摩擦声,保养得不错,一滴滴棕黄色的机油随着门轴的转动滴落下来。
门被打开,陈木匠吃惊地发现前方不到两米的距离上竟然还有一扇气密门,一样的陈旧,但一样的结实厚重,唯一不同的是那扇门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窗户,这么小的窗户,应该说是观察孔更加合适,有淡淡黄色的灯光透过观察孔上的厚玻璃照射过来,让这短短的两米却没有安装照明设备的通道不至于漆黑一团。
一个出入口竟然连续放置两道气密门,很不寻常的设计,潜水艇里封闭进水的舱室也无非就是一道门而已,设计师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搞得这里好像如临大敌一样?
两扇门间的通道本就狭小,却还散乱放着一些杂物,光线不好,看不太清楚,貌似还有塌方,头上垂下来几条断开的电缆,也不知道是否还通着电,死蛇样一动不动,却更令人不安。地面上有不少碎石,鞋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通道内留下的空间勉强可以让陈木匠不用侧身通过。
陈木匠鞋底贴地,蹭着地面向前走,将碰到的小东西踢开,这里还是很黑的,他担心地上有什么东西会硌到姑娘的脚。
哗啦一声,陈木匠的鞋碰到应该是铁链的东西,他用脚将那铁链轻轻向外侧踢去,以让出通道,但这一下竟然没有踢动,哗啦一阵声响后,铁链却仍在脚下,想必是固定在什么东西上了。他加大了一点力气试图用脚将铁链扫到一旁,但这一脚刚一踢出去就感到铁链那端传来的力道有些异样,有什么东西随着铁链被他这一脚拉动了!没等陈木匠反应过来,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一阵让人窒息的风压自铁链受力方向侧的墙壁上迎面扑来。
“不好!”,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机关!从那猛烈的势头可以判断这时跑是来不及了,特别是身后还有一位柔弱的女孩,陈木匠也不可能只顾自己跑。他连忙将田姑娘拉过来,压到自己身下,死死护住,两人紧紧缩在墙角的一侧。
这时,从陈木匠上方的墙壁处也传来轰的一声,像是有人在用金属大锤敲击墙面,声音巨大,紧贴墙壁能感到水泥墙面也在震动,而且震动并没有停止。墙壁上连续地传来墙体与沉重的金属物体之间的摩擦声,由上至下,越来越近,听起来这东西与墙壁的贴合很紧密,估计是没有空间可以容身了。
两面夹击!难道要挂在这里了?
从震耳的声音和墙壁的颤抖能感觉到,从上面过来的这东西绝对是个大家伙!以那种不可一世,藐视一切,一往无前的气势压顶而来。
“靠!这他喵的要是被压成肉饼还怎么复活?”陈木匠恨恨地在心里骂道,可他转念一想,和田姑娘一起被压成肉饼,是不是可以认为两人融为一体了?不知道这美丽的姑娘的一部分身体会不会在他复活的时候包含进他的身体内,毕竟砸成肉泥混在一起了,想必复活时不会分得那么清楚吧?
陈木匠胡思乱想着,但真的不能怪他胡思乱想,姑娘那美好的娇躯就环抱在他的胸口,柔软而富有弹性,在陈木匠大力拥紧下满满的都是肉感,感觉再稍微使点劲就会掐出水来一样。
事实上真的出水了,有点黏、有点滑,润润的感觉……呃不,不是出水,是出汗了。
很多汗水自姑娘背后的衣服上渗出来,甚至已经沾湿陈木匠的衣服。说实话,在即将大难临头的时候,陈木匠竟然还在感慨姑娘出汗量的惊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诚不欺人。
香汗淋漓,陈木匠鼻腔内再次充满了在姑娘房间内曾经闻到过的那种奇妙香气,淡雅又带点苦涩的香气,这味道就是姑娘身体所产生的,在她出汗前这个味道并不如此浓郁,而能和这散发诱人味道的美女拥在一起而死,陈木匠觉得这死亡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拥紧姑娘的双臂更用力了,黑暗中闪耀着金属重物与墙壁摩擦而爆出的火花,瑟瑟发抖的姑娘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将全身都拥入陈木匠的怀抱。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瘦瘦的,亲密接触时能感到肉还是蛮多的。也许是姿势的问题,陈木匠感觉姑娘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要胖……呃,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来说用丰满来形容更贴切。
颜值高,身材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夫复何求!
娘!儿子这就带媳妇下去探亲了!
哐~~!突然,一声巨响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几能将人耳膜震破,嗡嗡的声响在陈木匠耳朵内激荡。
声音虽然骇人,但头上的东西却停止了下落的势头,陈木匠心里暗自琢磨:难道是田姑娘的家人发现田姑娘误入机关,及时将机关关掉了?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墙壁摩擦散发的焦糊并混合着尘土的浑浊味道,令人窒息,陈木匠把上衣脱下来遮住田姑娘的口鼻,以免她被呛到。
陈木匠将手向上探去,距头顶不足一尺远就摸到那个金属物体,很平,很大,但是角度很奇怪,它是斜斜地停在那里,但就是也因为它是斜的这才给他们两人留出了生存的空间。
不敢再继续摸索,生怕它被触动再次下落,陈木匠拉住田姑娘两人小心翼翼蹲行离开这个狭小的通道。
从另一扇气密门出来,本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的陈木匠却被这里发霉的腐败味道呛得直咳嗽。前方仍旧是走廊,狭窄且昏暗,走廊不长,三四米的样子就拐弯了,但视线所及处令人触目惊心。
这里到处都是黑色的污迹,地面、墙壁、天花板,布满了喷射状的污迹和各种大小口径枪弹留下的弹孔,还有很多密布墙壁之上,几乎要将墙壁撕裂。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利器划痕,那可不是刀子能做到的,这是水泥墙!
陈木匠的心往下一沉,这哪里是污迹,这是血迹,很早之前的血迹,如此大量的血迹绝不是来自一个人的,一个受害者不可能造成这样多的喷射状血迹。弹孔自不必说,不新鲜,陈木匠这辈子见得多了,但是这些划痕绝不是不小心弄的,什么武器能在水泥墙上随随便便留下这么多的痕迹?使用这样武器的该是一个怎么样嗜血成性的人呢?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被打扫过,满地的子弹壳,陈木匠顺手拾起一枚弹壳,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日军在二战期间使用的八毫米的南部子弹?!这么多?
很难想象这么多数量的子弹是手枪射击的,很可能是同样使用八毫米手枪弹的冲锋枪,但是日军很少使用冲锋枪,武士道精神支配的日军认为步枪才能体现战士的能力,当然确实日本这个小国也很难支持耗弹量巨大的冲锋枪,通常只在重要的部门或是特种部队才会装备。
从现场遗留的情况判断当时的战况一定是非常激烈的,但奇怪的是谁在二战已经结束将近30年后还在用二战期间的日军武器在这里战斗?他们和谁在战斗?
尸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