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看起来没有瑞王好糊弄。
但雅玛从来弄不分明伊柔的心思,只知道她无论做什么都会事先权衡利弊,将利益扩展到最大再出手。
伊柔掌心中的水从指尖滴落,愈发衬出那葱白的指腹柔软,神色淡淡,半点没有玛雅的心焦。
任何东西,只有在知道她珍贵,但却得不到的情况下,才是最能吸引人的。
如果瑞王真是可堪大用之人,她不介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来更多的资源。
但是……
今日的上巳祭典,她已然看出了许多藏在平静河面下的波涛暗涌,再加上先前搜集到的一些郢朝官员信息……
来自草原,她从不是那等娇弱之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是她生存下来的教条和信仰。
郢朝格局并不复杂,比起他们那儿几个兄弟争母为妃要好多了。
皇帝和瑞王是两方大势力,其余或有站队的,或有中立的。
但不可否认,最出色的、最能影响郢朝格局的,就是三人。
崔辞安是其一,若是能让他为自己所用,刑狱那边能动手脚的地方不在少数。
再就是谢晟之,天纵英才,若是说文流清贵谁话语权最重,年轻一辈之中非他莫属。
其三,便是裴璟瞮。少年将军,绝对是以后为郢朝开疆拓土的最佳人选。
若是……
这三人都被纳入她的衣裙之下,那忽凃,便能在她的手下壮大。
甚至……可以更多。
她的野心,从来不仅限于那点内宅宫苑。
一切,都要徐徐图之。
。。。。。。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里头若隐若现的暧昧声响遮掩不了分毫。
尤其是那道……婉啭莺啼的柔媚音儿,谢晟之是再熟悉不过。
受不住之时,便常常从红润唇瓣中吐露,沾染上泠泠春水,莹润又勾着人止不住地想再更孟浪一些。
盛晏昭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来换下身上那身龙袍,穿着便服上街去逛逛,便遇到这样的事儿。
“走开……”
声音娇柔到近似渗出汁水的美玉琳琅,也是他脑海中有印象的那人。
不久前还在祭台之上献舞,如今再次听见这声音,却是这样的场合。
盛晏昭微微侧眸,站在近木阶一侧的总管太监吴远上前,得到年轻帝王一句“去查”后沉默退下,领着身后几个侍卫离远了些。
她不像是这样的人,定是……受人陷害,只是不知晓谢晟之会不会迁怒她。
眼眸之中暗光闪过,终究是下定决心,屈起两指招手将吴远重新召上来。
“你……去通知谢大人,别叫其他人瞧着,若是有什么人带着往这边来,情况不对的,随机应变,不可叫岁六娘子名誉受损。”
郢朝风气是开放,但若是被扣上一顶私通的帽子,也决计不会好过。
这般皎月,不应受奸人所累。
但凡有人陷害,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虽已改变不了已然发生的事情,但若是有朝一日被谁抓在手中不放,也好反驳。
盛晏昭摆了摆手,叫吴远等人再退开些,他也习武,耳力过人,此刻房内那狗男人似乎是逼得太狠,推拒的声儿渐响,叫他……
忽略心中那点异样的酥痒,盛晏昭往更衣的房间走。
谢晟之手紧握着拳,青筋毕露,额间的血管都一股一股的,不过不像是震怒,倒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