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岁妤反应过来,一红裙女子便上前拉着岁妤往座位上走。
岁妤眉间隐秘地动了动,那女子拉着自己的手是呈中空的。
外头看起来似乎紧密无间,但其实触碰到她的地方只有两指,还是大部分搭在她窄袖上的。
顺着女子的力道坐在软椅上,岁妤启唇喝下递到嘴边的酒,酒香扑鼻,闻起来极烈,喝进去却是微苦的茶水。
岁妤勾起嘴角,折扇一合便挑起红裙女子的下巴,深深一嗅,玉白的脸上都已然浮起红来,“姐姐身上好香啊。”
红玉掩嘴轻笑,“那公子再多闻闻,好叫奴家也能沾上公子身上的墨香。”
“那姐姐这句话可说错了,在我身上只有金银的香气,我是个草包呢。”岁妤晃了晃脑袋,额间系着的红发带随着微风吹动。
红玉被交代过不能近这位公子的身,但又要配合这公子演一出亲密无间的戏码,心知他定不是表现出来的这般,可。。。。。。
哪怕他真是这般腹内空空,自己也愿意的。
这副皮相,任何矫揉造作、令人生厌的举止,都只会叫人觉得无比可爱。
手上试探着碰到岁妤掌心,红玉绯红着脸半抬眼瞧,含羞带怯,眼睛里更是水光盈盈。
岁妤轻微一怔,便伸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看来姐姐对我这草包也很感兴趣,不如教教我有哪些好玩的?”
红玉一怔,眨眼间脸上的笑更放,“奴家喂公子喝酒,酒中观舞,最美。”
“好!”
。。。。。。
夏墨弛手上的酒杯被捏出缝隙,眸间生暗,继续稳住刘志。
楚引辞身边的绿萝心间打着颤,在愈发危险的主子身边小心伺候着,只是差点被那冷气给冻僵。
琵琶声愈发激昂,舞女的衣衫翩飞。
室内熏着香,叫屋外淅淅沥沥开始响起的雨声一配,当真是有“飞雨洒檐轻,轻弦逗雨鸣”的意境。
“好。”刘志嘴角勾起,眼神落在岁妤一行三人的脸上,拍手的动作幅度越发的大。
岁妤眸光微动,感受到红玉状似用指尖挑逗着的间隙,在她手心里写下一个“迷”字,便见岁颢原本还抗拒着的身体软软乖顺下来。
陪在他身边的舞女带着他就要往室内走,岁妤见状,目若悬珠的眸子逐渐涣散,任由红玉往他身上靠。
夏墨弛眼神一厉,骤然想要起身却被岁妤一根银针飞去扎进小腿肚,起身的动作僵住也跟着轻轻搂上身旁女子的肩。
袖子掩护下,手已经将那根银针妥帖收好放在衣襟心口处了。
岁妤迷迷糊糊被红玉小心搀起,急色似的倾身凑近嗅着红玉身上的香气,一副浪荡公子装也不装的急切。
却不知,他那副模样,看在尚还清醒的人眼里,是比谁都要更秾艶的美。
玉面薄红,眼尾下坠被眸间因药物渗出的盈盈泪光衬得格外惹人怜爱,养的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今日就要真的尝一尝极乐滋味。
刘志猴急地吞咽了口口水,竟伸手想要上前来将岁妤拉进他怀里,却没发现在场几个人眼神恨不得要将他剁碎了喂狗的可怖。
红玉调笑似地转了半圈,恰好挡住刘志伸来的手,急急喘两声,“公子怎得如此急迫,奴家带您上楼。。。。。。”
说着不等刘志继续动作,搀着脚步虚浮的岁妤就往另一边的木梯走。
夏墨弛一掌重重拍在刘志肩头,“刘兄啊!我们再喝!”
“啊——”刘志痛呼出声,转身看见夏墨弛醉醺醺的模样,手上还要来继续拍他。
被打痛了的刘志赶紧甩手,示意旁边的舞女快点把人带上去。
算他倒霉遇见个醉鬼,不过只要能抓住他们的把柄,也值了。
做生意公平交易有什么赚头,他在夏墨弛一行人身上嗅到了肥羊的香气,就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将最大的利益绑在他们刘家身上。
以及。。。。。。怎么好好利用夏墨弛这个不差钱的富商,好好宣扬开海会有些什么后果。
这里面最需要的一件东西,就是夏墨弛能被他威胁的事情。
那要和他共度良宵的可不是什么贱籍舞女,而是他费心找来的良家女子。
大雍律例,凡辱良家女者,报官即罚没半数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