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背景之下,如果她女扮男装的事情被翻出来,整个岁氏都要送命,她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偃乘这个人阴晴不定,就像颗定时炸弹,随时会被引爆,无论是哪方面的原因,他都必须在自己手上死一回,这戏才唱得下去。
只是。。。。。。她没想到,早早被她察觉在门外僵住的楚引辞会问都不问,上手便帮她处理“尸体”。
不过这些细节都不重要。
岁妤转身出门,上了马车,径直驶向海边。
海浪滚滚冲刷着礁石,在夜风吹飞下格外叫人胆寒。
岁妤半俯下身,指尖描摹着被放在礁石上的偃眉眼,一滴水珠落在他脸上,声音似乎很是低落悔恨。
“是我对不住你,若是有来世,定叫你身上所有的灾厄降临我身,怎样赎罪都可以。”
话音刚落,便将偃乘推入海水中。
转身和楚引辞走回马车的背影萧瑟,却没看到猛地伸手扒住岩壁、却还是直直落入海中的那道身影。
马车内。
岁妤正垂眸沉思,手上便被塞入一只小巧精致的汤婆子。
“你大病未曾好全,被海风一吹怕再着凉,还是要注意保暖。”楚引辞音色沉缓。
岁妤抬眸,头一回在时隔多年后这么仔细地盯着他瞧,半晌,蓦然发问:“你不问我为什么杀他?”
“不问。”楚引辞柔柔注视着岁妤,轻声应。
“没有为什么。”知道岁妤想问什么,楚引辞温柔含笑,“他没死。”
“我知道他没死,不管你有什么秘密,你说了事关岁氏全族人性命,便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怀瑾没有真的杀了那人。”
“昏死过去被推入海中,同死无异。”岁妤往后靠,身上气力在方才都用尽了,浑身都累到瘫软。
楚引辞毫无人性:“可也不是直接死在你手上。”
两人对视片刻,岁妤忽而一笑,“你这么说是想要我少些愧疚?你想多了,我不会有丝毫愧疚。”
说着,便要起身往马车外走。
被楚引辞伸手挡住,“我出去驾车,你坐着罢。”
坐到车架上,楚引辞被迎面扑来的冷风一吹,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了解岁聿。
正是因为太了解了,才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是滥杀之人,除非。。。。。。那人触及到最性命攸关的事情。
还是让其他人性命攸关的事情。
否则就算是他自己死,那人没犯什么错他都不会轻易去下手害人。
能叫岁氏全族皆送命的秘密,在岁聿身上。。。。。。
楚引辞手里的马鞭冷硬发凉,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岁聿同那人唇齿交缠的画面,被咬破的下唇。。。。。。
他好像。。。。。。发现岁聿了不得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