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伍管事被砸中脑袋,整个人立马像那面条似的软倒在陈年年身上,额头处的鲜血如开了闸的水龙头,疯狂淌落。
陈年年回神,瞧见自己满手满身的鲜血,吓得差点失声尖叫,一双粗糙的手从后方绕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已经穿戴好的马大姐脸上还泛着红晕,她眼神诡异,恶狠狠道:“别叫!除非你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杀了人!”
陈年年嘴皮子微颤,不停的擦手道:“没有!俺没有!俺不是故意的!俺现在就去叫人……”
“回来——!”
马大姐连忙拦住她,好说歹说,总算把道理掰碎了讲给她听:“如果让这老不死的活着,你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他连老娘都敢强上,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玷污你,是迟早的事!陈年年,你杀他杀得好!
来,把他衣裳抱过来,给穿上,这人泡晕了失足摔下山崖可不关我们的事,你要明白,我是在帮你!”
马大姐说着,就将双手穿过伍管事的腋下,她竭力忽视着身体的不舒服,在帮男人将衣裳穿好后,和陈年年一起拖着对方往山崖去,最终一把将人给推了下去,做出失足坠崖的假象。
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陈年年如梦初醒,后背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马大姐。
后者拍了拍手,满眼凉薄:“放心,我会帮你守住秘密的,前提是你听我的话。”
“马姐,可和他偷情的人明明是你!”
“妹妹,有证据吗?”
“……”
马大姐直接不装了,她将扣子一一扣上,笑着看向陈年年:“伍管事的情人很多,但敢杀他的,你是第一个。”
就冲这份魄力,她相信,自己不会押错宝,如果刚才不是她唆使伍管事去追陈年年,可没有这出好戏,按照老男人的说法,陈年年背后是有人的,那对方迟早都会离开采石场,彼时,她或许会成为自己手中最得力的棋子!
……
陈年年幼时仗着哥哥的宠爱,在村里没少做欺负人的事,但杀人,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这些天来的怨怼仿佛找到一个宣泄口,日子都已经过得如此艰难,可伍管事还想要来玷污她,陈年年深知清白是一个女孩的体面,她想嫁高门,就不能在这方面出任何纰漏。
所以,即便知道那石头尖锐,她还是狠狠砸了过去,事后,马大姐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破烂石屋,将衣裳上的血迹洗得干干净净。
她穿着一身湿衣裳回屋,捂了半宿都不见温暖,昏昏沉沉的,额头还有点发烫,迷迷糊糊的,她睡过了头。
翌日清晨。
门外传来砸门的声响,其中还伴随着采石场主管的声音:“陈年年!陈年年!赶紧出来!”
陈年年一个激灵,身子抖得像筛糠般,她套了件带布丁的棉衣,颤巍巍的去拉门,嗓音低得忽略不计:“主管,俺病了,俺能不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