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着身子倚在门前的柱子下,静静地等待着小姐。
“小姐怎么还不来啊?她该不会失约了吧?”云雀忐忑不安。
“吱呀——”突然八宝斋的木门被人从内部打开,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小二从里头走了出来。
“您是云雀姑娘吧?”小二向云雀询问道。
“是,是我。有什么事吗?”
云雀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久等小姐不至,她的内心深处潜藏着一股火,仿佛能够瞬间门爆发出来,将她自己吞噬殆尽。
“这是一位姑娘托我交给你的,您收好。”
云雀接过薄薄的信封,她焦急地看向小二哥:
“那位姑娘长什么样?有没有托你对我说些什么?”
焦急的云雀此刻顾不上男女大防,一个激动之下,直接拉扯着小二哥的手,紧张地向他询问。
“哎哎哎,姑娘!您别这样,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小二哥连忙从云雀的手中扯回自个的手。
“那姑娘戴着帷帽,面容看不清楚,她只吩咐我把这信交给你,其他的就没有了。”
说完小二哥便匆匆跑回店里去,从怀里头摸出了一把银色的梅花簪,心有余悸道:
“这年头帮人送信挣个外快可真不容易啊,我差点儿都要了呢。”
云雀低头看着手中浅黄色的信封,咬咬牙将封口撕开,一张薄薄的卖身契和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映入她的眼帘。
“完了,小姐这会儿真的跑了,她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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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心有戚戚,她的手紧紧地攥着卖身契和银票,离开了八宝阁。
她先找一个安全的小客栈暂时住了下来,预备明天一大早便跑官府将自个儿的卖身契给削了,带着这五十两银票,跑回老家先避避风头。
而此刻被云雀一直惦念着的穆家小姐穆轻歌已经带着一包袱的细软坐上了前往江南的马车之中。
滚滚的车轮不停地向前行驶,坐在一辆普通马车内的穆清歌此时正紧紧地攥着自个儿的包袱。
她的小心脏不停地跳动着,指尖微微发白:
“祖父祖母表哥他们都在江南,这一次我不会再去当劳什子王妃,表哥对我的情谊,我绝对不能再辜负他。”
“只是云雀和那个不知姓名的小丫鬟,唉,就当是我负了她们吧,福王王妃被替换成了一个小小的丫鬟,这等耸人听闻的事情总得有人要承担责任。”
穆轻歌在心底闪过几丝愧疚,但随即又被未来自由美好的生活替换掉。
“她们本就是寄人篱下的丫鬟,为我效忠丧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穆轻歌在心底安慰了自己几句,便把这件事情给放下了。
“如今的我再也不是穆轻歌,而是一个孤苦无依、前往江南投奔外祖家的表小姐——林轻歌罢了。”
穆轻歌的母亲恰好姓林。
与此同时,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在平坦的驰道上慢慢地赶着路。
马车的四个檐角都镶嵌着一颗发着微微淡光的夜明珠,马车厢的窗户都挂着由金珠子串成的流苏。
微风轻轻袭来,几串金流苏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车厢内,两名面容姣好的女婢分坐在马车的两侧,姬云懒懒散散地半躺在主位上,身旁的女婢还时不时地将剥好的葡萄和荔枝喂入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