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苦涩的回答着,但是她相信如果她们知道的话,至少不会用如此惨忍的方式伤害她,至少她们应该会先通知她她们的决定,而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先斩后奏,是吧?
“你真的要我去问杜美奂吗?”她的沉默不语让他捺不住性子的再次开口。
“不。”杜瑞菈哑声摇头。
她一点也不想让二姐知道她和芮凯认识的事,因为那只会让她和妈妈、姐姐们的关系变得更糟而已,她不想这样。
“那你就老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双手盘胸的看着她。
“其实也没什么——”
“不要再让我听没什么这三个字,如果真的没什么,你的眼睛会哭肿得像两颗核桃一样吗?”他倏然打断她的话,冷然而急促的语气中隐忍着怒气。
杜瑞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咬了一会儿唇瓣之后,才缓慢地开口,“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妈妈跟我说她要重新装潢二楼,我以为她要装潢的是大姐和二姐的房间,结果我上楼一看,我房间的墙壁已经整个被打掉了。”
芮凯眉头微蹙的看着她,不懂她说的这些跟她哭肿了双眼有什么关系。
“我的房间是我妈妈亲手为我布置装潢的,里面充满了她留给我的东西,包括她对我的爱、我对她的记忆,还有她陪在我身旁教我画画、读书写字的点点滴滴。那间房间不只是一间房间而已,它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是这世上任何东西也无法取代的宝藏,可是它就在昨天被打碎了。”
芮凯的眉头愈蹙愈深,完全搞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即使原有充满母亲回忆的房间被打碎了,只要她妈妈还在她身边,回忆就可以再造不是吗?
“瑞菈,你现在的妈妈不是你亲生的母亲对吗?”一直默默在一旁的石杰忽然开口问道。
芮凯陡然瞠大双眼,他先是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石杰,然后又迅速的转回来看向沉默的杜瑞莅。
“石杰说的是真的吗?”他问。
杜瑞菈安静了约有十秒,这才缓缓的轻轻点头。
“该死!”芮凯不由自主的咒骂出声,“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为什么你会在后花园里饿肚子,而她们却可以在屋里吃香喝辣的。你那两个姐姐是你继母生的,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对不对?”
杜瑞菈沉默不语,但是这已代表了默认。
“原来如此,我终于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芮凯冷冷地笑道。
“她们其实对我很好……”
“好会自己去参加宴会,要你当司机?好会偷取你努力的结果,自己取而代之?好会让你哭得双眼红肿、失魂落魄?你不要再替她们说话欺骗自己了。”他怒火中烧的打断她的话。
“她们至少没将我赶出去。”
他猛然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差点没被她的委曲求全给气死。
“据我所知你爸还在活着吧?她们即使想,碍着这一点也不敢这样做。”他冷然直言。
“你别把她们想得太坏,她们其实不坏,我觉得我很幸福了。”
“你觉得你很笨,笨死了!”他毫不留情的批评。“被人鸠占鹊巢抢走了原有的地位和幸福,竟然还能说自己很幸福,天底下像你这样的笨蛋,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了。”他生气的说。
杜瑞菈沉静的看着他,对于他口不择言的批评与护骂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种感动与温暖幸福的感觉,因为她知道他是在为她抱不平、为她生气。
“有句话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许多人,我现在有家住、有家人,还有关心我的朋友,我真的已经很幸福了。”她看着他说。“我二姐有个同学,她家里面有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生,和她比起来我真的是很幸福。”
“干么,她也被继母、继姐虐待,被当成下人看待而不被当成一家人吗?”芮凯忍不住讥讽。
杜瑞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听说她家原本很有钱,后来可能是生意失败之类的又父母双亡,才会被二姐同学的父母收为养女。可是虽然她在名义上是他们家的养女,实际上却被他们当成女佣一样的呼来唤去,而且还被安排住在地下室里,真的好可怜。”为了不想让他再这样继续忿忿不平下去,她很认真想要移转话题,可惜——“由此可见,物以类聚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芮凯冷然的撇唇道。
“什么意思?”她一时之间脑筋转下过来。
“像杜美奂那种心地坏的女人所交的朋友,心地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唉,转移话题的计划彻底失败。
“你不要这样说我二姐啦,她其实并不坏,真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