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魂飞魄散,店掌柜恐怖地道:“小的这就去,这就去……”颠着屁股奔往后院去了。
衣帆道:“也只有这个办法整他!”
秋离道:“不是我吓唬他,前辈,这老小子也太可厌,罗哩罗嗦的,若照他的想法,请六扇门的办案老爷去拿‘无边湖’的人,那他就瞪着眼等吧,恐怕等到头发白了也不会有一点结果!”
衣帆微喟一声,道:“对这些江湖上的阴毒之徒,官府中的差人都是比较头痛的,他们不会留下丝毫蛛丝马迹以供探查,更不会有点破绽给人握住,高来高去见首不见尾,一般衙门捕快又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秋离顿首道:“所以,我们就代劳了!”
衣帆笑道:“老弟,行走江湖多少年,你这种调调,一定活活气煞了不少人吧?”秋离哧哧一笑道:“那都是要看对象来的,前辈,有时候我也相当严肃呢,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岂能老是这付不受看的模样。”
这时,何大器已经由两个店小二扶进来,他一边吃力地向前移动,一边叫道:“秋老弟,这里没事了?”秋离忙道:“没事了,前辈,你累得慌吧?”斜眼瞄了瞄那几个瑟缩着挤在一起的同门叛逆——他们全垂头丧气地靠在业已坍塌了的客堂左边剩下的一堵墙壁上,何大器呵呵笑道:“只怕累得慌的不是我,是这些野心家哩?”秋离撇撇唇角,道:“他们是心寒,不是怕冷,前辈。”
衣帆小声道:“对了,你方才吩咐这店掌柜等会到你房中来说有事问他,老弟,莫非你发觉了什么情况不对?”秋离低沉地,道:“我想问他‘无边湖’的人出现此地的经过情形。”
衣帆沉吟一下,道:“不错,他们一定是有事情才来到这里,否则断不会无故来至此地,而且,他们不到外面去,都守在这家陋店里,恐怕是有所等待!”
秋离点头道:“我就是想查明这一点!”
衣帆道:“不知道这店掌柜能不能说出具体的线索来。”
秋离笑笑,道:“看这老小子愣头愣眼的模样,恐伯不会讲出个名堂来,反正我们好歹问问,能问出点眉目自是最好,要不也只有算了。”
衣帆笑道:“也只好如此啦,现在我们先扶何大哥进屋歇着吧!”店掌柜的显得十分紧张又惶恐地站在房间里,连连伸舌头舔着嘴唇,两只手也不经意地搓个不停,秋离斜倚在那张简陋的木板床边,衣帆则含着微笑坐在一张泛了灰白的木头椅子上。
秋离未言先笑,道:“店掌柜,那些个穿白袍的怪物是什么时候到你这间破店里来的?”店掌柜忙道:“约莫是上午吧,这些强盗一个个全象是飘在云里似的,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不带,我独自一抬头看见他们,唉,他们业已闷不吭气地将我围住了,那些鬼脸,看上去阴森森的,能把人吓得一哆嗦……”秋离笑道:“他们全戴了人皮面具,就算你顶住了店门,也照样挡不住他们,你幸亏是碰上了我们,要不,你可糟了!”顿了顿,他又问:“一共就是那些人?他们没有别的朋友口巴?”店掌柜摇摇头,道:“就是他们,这已经够了,爷,再多来几个,我只怕早就见阎王……”衣帆闲闲地问:“为什么他们进来之后要捆起你与你店里人来呢?”店掌柜的苦着脸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强盗一进来,我心里虽然着慌,明晓得不是好路数,但又不能不硬着头皮招呼,哪知我才一站起来,连半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强盗猛一巴掌打了个滚地葫芦,我在地下才觉得头晕眼花,便叫他们捆了个结实,他们行动好快,却在捆我的时候,店里的伙计们也一样都被绑了起来,又统统将我们掷到后头柴房里去……”衣帆微微皱眉道:“那时,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掌柜的叹了口气,道:“老人家,这是个什么地方,穷乡僻壤的,又是大风雪天,再加上这座店又寒伦,象此等时令,生意淡得如同关了门一样,哪来的其他客人?”秋离忽道:“他们就一直没开口说过话?”店掌柜讷讷地道:“好象没有说过什么……”秋离低沉地道:“你再想想看?”店掌柜搓着手,用心思索着,好半晌,他才慢吞吞地道:“我记起来了,象是讲过两句话,是他们中间那两个头子模样的人所讲的;那个大块头,青面皮,歪鼻子的强盗头朝另一个是脑袋斜的矮胖子说:‘就在这里等吧?’矮胖子要死不活地点点头说了一句:‘好,他们非经过此地不行!’一共就是这两句话,说不定后面又讲了些什么,但我业已被送入柴房了,没听见,那时心里也伯得很,就算他们有意让我听,我也听不下去了……”秋离笑道:“你还是少知道些的好,否则,他们不宰了你灭口才怪!”
店掌柜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恐怖地道:“那些强盗的样子,可真有点杀人不眨眼的味道哩……”秋离扬扬眉,道:“所以你该晓得我并不是在吓唬你!”
衣帆笑道:“另外,还有别的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么?”店掌柜急急摇头:“没有,没有了,老人家,我知道的业已够我折腾的啦……可怜我受辱如此,当时除顾自己老命,其他任什么也没心思去留意了……”秋离赫然大笑,道:“你到十分老实。”
店掌柜强笑道:“爷,小的祖上历代相传全都忠厚本分,童里无欺……”秋离笑笑,道:“好了,你去吧!”店掌柜躬了躬腰,匆匆开了房门走去。衣帆在沉默片刻之后,若有所思地道:“老弟,依你看,这里面会有什么意义呢?就以我们目前所知道的这点零碎,能不能串成一项完整的答案——关于‘无边湖’突然出现于此的原因?”秋离道:“可以!”
衣帆“吭”了一声,道:“大概你已成竹在胸了?”秋离坐直了身子,道:“成竹在胸不敢说,但由他们鬼祟的行动与那两人的话来推断,都可以粗略明白‘无边湖’至此的目的及企图。”。
衣帆颇有兴趣地道:“怎么说?”
秋离清晰地道:“首先,我们要晓得这里隔着‘无边湖’他们的老巢迢迢千万里,若非有其所图,这些人是断不会来此的,所以,我们便知道他们到此地来,必然有他们的目的,而他们出动的人马又是如此众多,甚至连‘无边湖’的两个头子也全部亲临,可以想见他们此行定是为一桩极重要的事件。”
衣帆颔首道:“这一点老夫也想到了。”
秋离笑笑,又道:“但是,他们到达此地之后,却并没有主动去进行什么事情,反而全部龟缩于这座野店里,由这一点便告诉了我们‘无边湖’的人是在等待,等待某一样猎物,或者是劫财,也或者是寻仇!”
衣帆道:“有道理。”
秋离又接下去道:“听店掌柜转述‘无边湖’那两个头子的对话,就更证实我的推测不错,店掌柜不是说那施甫讲了一句:‘就在这里等吧?’他的副手谢佳回答说:‘好,他们非经过此地不行’由这两句对话,我们便可确定‘无边湖’是在这里守株待兔般枯候着一些人来。施甫用‘他们’两字,可见要等的不止一个人,而谢桂表示对方非经过这里不可,也可以说明‘无边湖’早已探实了消息,就准备在此处进行他们的计划了。我前面业已说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