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从未真正做过自己的主。父亲一心想要生男孩,对母亲和我们姊妹百般看不过眼。挨打、挨饿,都是家常便饭。”
“那些高门贵女见我们门第贫寒,从未对我们垂过青眼,只有沈姐姐。她费尽心力想救我出去,可是出去了又怎么样?父亲是不会让我活下去的,更不会帮我报仇!”
詹世城想到南奇赋对他说的那些话,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可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做别人的妻妾?万一被人发现,那你……”
南青青笑了笑,顺势偎依在他怀中。
他身姿高大,她娇小玲珑。
她正好偎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力量。
那里满含着对她的关心与担忧。
她情不自禁蹭了蹭,无比贪念这种感觉。
“不会被人发现的。沈姐姐是个好人,她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你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詹世城身子一僵,随后慢慢放松了下来,将她轻轻地搂在怀中。
她微凸的小腹靠在他身上,那里头是一个小小的孩儿。
是他的孩儿。
她的声音幽幽道:“我嫁给他,只是为了报仇。没有身份,没有子嗣,我南青青如何撼动得了汪若霏,未来的堂堂宁王妃?”
“求求你帮我,帮我报仇,好不好?”
南青青从他怀中起身,仰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
她抬头的弧度太过凌厉,纤细的脖颈,仿佛要被他仰断。
詹世城面露不忍。
报仇这件事,本该由他来做。
又何谈一个求字?
他只是不忍心,那个单纯如水的南青青,陷入了仇恨之中。
“如果报仇能让你快乐一些,就算用我这一条命来换,我也愿意。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
按照以往的惯例,秋猎都是扎营在草地上住的,就连圣上和嫔妃们也不例外。
营帐里自然没有华丽宽大的千工床,只有简便的胡床,上头铺着松软的鹅羽软垫,挂着轻柔的素色幔帐。
到了夜里,这才发觉安排不开。
因为晋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主人,事先又没有吩咐为她单独准备一个营帐,底下人都默认了她和晋王睡一个帐子。
关键这帐子里头没有坐榻,就只有一张床能睡……
沈风斓沐浴更衣过后,穿着一身素白中衣,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
她坐在床边,下巴朝椅子那边一抬。
“殿下,你的睡床没带来。”
轩辕玦朝她挤了挤眼,一脸暧昧。
“我吩咐他们别带的。”
好啊,这是想法子套路她呢?
沈风斓坚决不上当,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
“想必殿下想换换口味,睡睡这贵妃榻或是太师椅?”
贵妃榻是供妇女小憩用的榻,面较狭小,形态优美,故名贵妃榻。
沈风斓平时也喜欢半躺在上头,或是看看书,或是透过窗子朝外头看看景色。
帐子里这张贵妃榻,就是她素来用惯了的,浣纱特特叮嘱人把它带了来。
轩辕玦朝那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