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笑了,汪若霏也笑了。
一个笑得释然,仿佛自逃出京城之后,便已经不在意这许多了。
一个笑得张狂。
她在外流浪了许久,等的就是报仇的这一刻。
而今机会就在她的眼前。
她握着木刺的手,因为兴奋微微颤抖,在兰公主的脖颈上留下更深的血痕。
几个使臣看得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即便是宁王身边武艺最高的护卫,都未必有把握,在那木刺刺穿兰公主喉咙前把汪若霏制服。
一个带着满身沧桑来复仇的女子,她的力量不容小觑。
“我想怎么算?”
汪若霏心满意足地冷笑了一声,并不急着提出条件。
她用破旧的头巾包住自己整张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处处躲藏。
如今她终于不必再躲藏,可以露出自己的真容了。
她还不想这么快结束。
那就不好玩了。
“你可知道,我从京郊的猎场被带到乡下去后,成了屠户的姨太太。他不舍得杀我,只是把我当做取乐的工具。而后我逃出去被卖到边关成了军妓,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逃出来。”
她说起这些话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意,半点耻辱之感都没有。
众人捂着的鼻子动作更深了。
起先便觉得她身上这股味道腥臭无比,而今听了她这些经历,才确认是什么味道。
汪若霏活不了多久了。
怪不得她敢孤注一掷挟持兰公主,因为她和她的两个兄弟,得了一样的病。
想来还真是讽刺。
赫赫侯府,百年威严。
这一代的子孙,却全都得花柳之病而死。
兰公主不觉蹙起了眉头。
她这一路一直和汪若霏共乘一骑,自然没有忽略这股味道。
为了能够早日见到宁王,她一直忍耐着,也没有去问汪若霏。
唯恐这是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疾,问了会惹恼对方。
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花柳病。
汪杰人的花柳病,还是拜她所赐,这一点不知道汪若霏是否清楚。
倘若她清楚,想必早就杀了自己,给她的兄弟报仇了吧?
“我原本想着,这种痛苦,也该叫南青青那个小贱人尝尝。可惜她在福王府被保护得太好,我接近不了。且害我变成如今这样的,罪魁祸首还是你宁王!”
她面上的笑意骤然收起,几乎声嘶力竭地指着宁王。
“本来,我也想去找沈风斓那个贱人的。若不是她狐媚勾引了你,你也不至于为了不娶我,而把我送给南青青蹂躏,是不是?”
怪道说女人总是对女人更残忍,汪若霏到了这一步,仍然把宁王的错归罪于沈风斓身上。
宁王残忍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