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进入尼泊尔……”温寒怔怔看着那个空着的角落,苦笑,“身边不是坏人,就是被坏人害死的好人。就连这个陌生人……也死了,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灾星了。”
“相信我,至少她是自然死亡,和你无关。”
程牧云半蹲下来。
普通女孩踏入这个巨大的阴谋里,善恶颠倒难辨,死亡接踵而至,如果是在莫斯科,她一定需要长期心理疏导才能继续平静的生活。
脑后,有温热的触感覆盖。
程牧云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你知道我过去大学读得什么?”
这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不再去伤感这个陌生印度老人的死。
“数学。”
他用俄语耳语。
她暮地睁大眼睛:“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从营地夜晚闲聊到神庙给他剃度,他可都装作对这个专业毫无所知。
“这才有趣,你总能唤起我对过去的一点回忆。”
他懒洋洋地将她的长发在指间缠绕了几个圈。
身后游行的队伍,打断了他们。
无数苦行僧组成的游行队伍,吸引了太多游客,还有印度当地人的围观。随着这喧闹,乌鸦成群地飞过去,冲入焚烧尸体的烟尘里。
好奇心让温寒跑过去,费劲拨开人群。
可入目的景象却让她又匆匆退回来,竟然是苦行僧的裸|体游行。实在让人没什么观看欲|望。
“怎么?发现还是我的身材更好吗?”
程牧云在她身后,笑着调侃她,他说话时,眼睛看向队伍,缓慢地活动了下自己的右肩。
很好,所有一切都在照常进行。
这个深夜。
程牧云在两人住得小楼下,找了个已经关门的小饭店,款待几位监控自己的人。温寒坐在桌子挨着墙壁的最角落,面前就晃荡着黄?色的小灯泡,没有灯罩,就靠着一根电线悬挂在桌子上。
起初他们的谈话内容都很小心。
但后来,发现程牧云并不避讳谈及过去,大家渐渐都放开了。
最主要,这家店里能吃到肉。真是太美妙了。
当然,为了提防小心,仍旧有两个从很远的店铺里买了盒饭来吃,没有享用程牧云的招待。
程牧云走到店铺中央的小火盆前,伸出手,用几乎都能碰到火苗的距离,烤着火。他背对众人,火光在他周身包裹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四个当中的一位成为了小组的叛徒,这个房间里会发生什么?”
程牧云轻声用英语发问。
这一问,让整个小店都归于寂静。
他黑色的影子落在半面墙壁上,仿佛在俯视着这个房间。
“程老板,”四人之一的女人先咳嗽了声,“我想提醒你,你说得每一个字,都会被我们准确无误地报告给上级,你最好小心一些。”
程牧云侧过身,在火光中微微一笑:“哦?是吗?”
“当然,有时候信息传递也会有遗漏,”另外一个男人扒拉最后两口盒饭,吃得一粒没剩:“比如现在,我已经醉了。”
又有人接话:“程老板,你看,我们都不想得罪莫斯科行动组和付一铭那个疯子,所以也请你少说一些话,让我们也能轻松些。”
最后一个人也表明了立场:“就个人来讲,我觉得凡是内鬼,就要送他们去见上帝。”
四个人简直是同一时间表明立场。
只要程牧云不留下明显把柄,他们四个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牧云的眼睛映着火焰,笑:“别紧张各位,虽然我这颗人头标价很贵,但我相信,你们几个也不敢随便就卖了它。”
他离开火盆,走到始终默不作声吃饭的温寒身后,俯身,轻声用俄语说:“多吃点,宝贝儿,你看,你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