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年轻着,像朵娇艳的花朵,在最鲜丽的年纪,开放出最亮眼的花朵。
这朵花如此的新鲜,即使已经被亲近的人抚摸过,但是青春的艳色,是一点点的风吹雨打,也无法摧残的。
况且她不觉得是摧残,痛苦的记忆是爱的体现。
这爱让她沉迷,又让她恐慌。
她年轻,但是十八岁,不再太年轻了。
她想躺在身旁人的怀里,身体动了动,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她的头顶,或许是风扇,给她头顶印上的阴影,像把审判的刀,让她不敢动作。
爸爸注意到她的姿态,伸展开的胳膊又收了回去。
“宝贝女儿,快回屋里睡觉吧。”
“我不困。”
“再不睡觉,你妈妈就要生气了。”
“她管不着我。”她毫不在意耸耸肩,感受到来自厨房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
爸爸见她一副别扭的样子,也不再逼迫,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玄关,将白天穿过的皮鞋重新放在脚下,套上放在一边的袜子,宽大的脚板裹着厚实的袜子,塞进刚刚合适的皮鞋里。
她不再抱住自己,而是撑起身子,瞧着爸爸穿鞋的动作。
“你去哪里?”
“小莫家的灯泡坏了,我过去修一下。”
“她为什么喊你晚上去,明天不可以吗?”她心中一慌,爸爸要去的是莫寡妇的家。
“晚上没有灯不行啊。”爸爸将另一只鞋子穿上。
“你昨天晚上也出了门,说是给便利店老板娘搬货,结果今早才回来。”
“你理解的,货物很多嘛。”
“我理解?我不能理解。”
“乖,露露,回去睡。”
她趿拉着拖鞋,冲到爸爸面前,抓住对方polo衫的袖子,“我陪你去。”
“露露别闹。”爸爸轻松扯开袖子,从门口的挂钩上拿下钥匙,手摸向把手,就准备出门。
她挡住门把手,怒气从胸口终于溢出来,涌现在面庞上,她控制住凝眉的角度,希求自己生气的样子,是无比的惹人怜爱。
“你去修灯,连工具包都不带。”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在喉咙里。那股窒息像病毒,已经从胸口涌到喉咙间了。
爸爸将钥匙握在手心,目光垂下,望着自己不通情达理的女儿,仍旧笑眯眯的,好像她的话很白痴一般,“工具包,小莫家里有啊。”
自己没有理由拦住爸爸,她不想挪开身子,不想让爸爸出去。
一旦他离开这个门,就会很久之后回家。
那样的夜里,她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你不能出去,我不让你出去!”
“你不让我出去,那我留下来做什么?”
“你可以回屋睡觉。”
“我修完灯泡,会睡觉的。”
“你怎么可能睡觉,你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爸爸虽然还笑着,她却觉得一刹那,肌肉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