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雅也把照片和信放回信封,塞进工作服的口袋,然后开始换衣服。当他换上运动裤和汗衫时,门铃响了。
“晚饭吃了吗?”刚打开门,美冬就这样问道。
“吃过了。”
“哦,我顺便去了麦劳。”她举了举白色的袋子。和雅也在一起时,她依然用关西方言说话。估计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把麦当劳说成麦劳。
“怎么突然来了,又要做戒指?”雅也问道。
“别说得好像我只有在有事求你时才来,我就是想见你了。”美冬冲他莞尔一笑,但马上沉下脸,诧异地皱起眉头,“怎么了?”
“没,没什么。”雅也移开了目光。
“你脸色不好,感冒了?”美冬伸手去摸雅也的额头。
“没事。”他说着把她的手拨开了。她惊讶地抬头看他。
“对不起,真没什么。”他摆了摆手,“我去冲咖啡。美冬,你吃汉堡吗?”
她没有回答。雅也一看,她正站在那里紧咬着嘴唇。
“雅也,”她冷静地小声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们不是一条心吗?我们不是发过誓吗,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应该彼此帮助。”
“真的是……”雅也说不下去了,他被美冬真挚的目光震慑住了。
雅也从工作服里取出信封,默默地递给她。他本不想和她谈起杀死俊郎的事,他一直觉得那是两人都避讳的事情。
读恐吓信的时候,美冬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反复读了好几遍后,她端坐在榻榻米上看着雅也。“能猜出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吗?”
“猜不出来。”
“也猜不出寄信人是谁?”
“勉强说,也许是佐贵子夫妇,但我觉得他们不会采取这种方式。”
“这不是普通的照片,是从录像带中打印出来的。”
“本以为是从那盘录像带中弄下来的,可……”不知美冬能不能明白那盘录像带的含义,不过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上面有这样的场面吗?”美冬立刻问道。
“我觉得没有。虽然照上了我的身影,却没有这种场景。”
美冬又把目光转向照片,歪了歪头。雅也望着她的脸想,我们真是不正常,谈起杀人竟然像谈论一件小事一般。
她抬起头:“这个,你准备怎么办?”
雅也回答不出。他正一筹莫展时,她就打来了电话。
“你想付钱?”
雅也轻轻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会有一千万。”
“如果有,你就给吗?”
“不知道……”雅也摇摇头。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恐吓信上写得很清楚,若不支付就要告诉警方。那似乎并非单纯的恐吓。”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给钱,我可以帮你出。”
“什么……”雅也望着她的脸。
“可我认为不该给钱。”美冬用手指捏起照片,轻轻摇摆着说,“这是陷阱,而且,一旦掉下去就是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地狱。如果你认为寄这封恐吓信的人会就此罢休,那你就太天真了。以后他还会提出更无理的要求,估计一生都会缠着你不放,这样好吗?”
“怎么可能好呢?可如果警察知道了就全完了。”
美冬把照片放到桌子上。“我认为那人不会这样干。至少,就算你没有在期限内付钱,他也不会立即报案。那样做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可又不能置之不理。如果这样拖下去,那人肯定又会想出新招。”
“问题就在这里。以目前的情况,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要想对抗,首先要查明敌人的身份。这需要一定的线索。这次先不理他,就像你说的,这样敌人肯定会作出某种反应。对方不想再被无视,下次估计会采取更为猛烈的方式。这就是我们的目的。人呀,只要一着急,肯定会暴露缺点。”
看着她瞪着的大眼睛、说话时甚至面带微笑的样子,雅也突然想,也许这女人觉得这样运用策略很好玩。
“能像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