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雨,有何事急切找他?
谢卿辞撑了伞,稍作犹豫,还是觉得不妥,便回身取了另一把伞。
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惶急又孤绝的面容。
她说:“谢卿辞,跟我走。”
少年声音平静而轻柔。
“好。”
宿命的纹路,被拨动了。
……
在路上,谢卿辞知晓了清萤家里发生的事情。
“现在你上了车,想跑也跑不了。”清萤有气无力道。
她这话本意是想开玩笑调解气氛,但她实在笑不出来。
少女此刻心乱如麻,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配得上这杆红缨枪。
爹爹被陷害,却一声不敢吭,连夜跑路?
她的内心仿佛正被烈火炙烤,痛到极致,以至于张口呼出的便是血气。
谢卿辞垂眸望向她。
在那张俊秀平静的面庞上,清萤看到了一种独特的哀悯。
他说:“安国公是好人。”
她道:“好人不长命。”
“天道不公,使生民有倒悬之危。”谢卿辞轻声道,“需得真经求大道,方可普济众生。”
清萤只听他在嘟囔,神叨叨的。
但神叨叨也比生气强。
外祖……清萤回忆自己童年记忆中的老人性情,只觉外祖父也神叨叨的,说不定和谢卿辞聊得来。
而更重要的是,外祖绝不会帮助她为爹爹复仇。
她小声叹气:“怎么办呀……”
颠簸马车上,相识许久的少年男女各自思索心事,静默难言。
清萤的外公乃是当世大儒,陈有一。但现在,他已摈弃旧日学说,转而修真,别号清明渡厄真君。
他并不居住在君主修建的宫殿中,而是山中结庐而居,只如闲云野鹤般。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他淡淡地望着清萤,望着这世间仅剩的血缘,“你等只管在此住下,无人敢来侵扰。”
不止是清萤,连带于将军,以及那些随从他都一并接受。
外公似乎什么都没说,又像是说明了一切。
清萤转头望向于将军,却见对方坦荡下拜,诚恳行礼。
“将女君安全托付至真君手中,在下使命才算完成,勉强可称尽忠。”
陈有一微微动容:“你……”
“而接下来,末将便需为安国公尽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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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面向清萤,有些愧疚,却又格外认真。
他说:“抱歉,清萤姑娘。”
“但您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