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没能说出来,任庭视线扫到顾晏恒身后,目光顿了一下,话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纪时安站在原地没动。
她原本是下来打算看看情况找机会跟顾晏恒说上话,她觉得这人好不容易回来,最好还是先不闹了,他要是生气的话,她哄哄他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也想过了,顾晏恒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才会生气,不管是以为她因为一个出轨的前男友要死要活看不过眼也好,还是对她自己的选择,他不想听她的抱怨也罢,甚至就算他只是单纯地因为她喜欢赵砚生气也行吧。
总归不是没有原因的。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成熟稳重的纪医生了,就当她人美心善不必跟他计较那么多,顾晏恒不想听,她以后不再提这些就是了。
几个人好不容易能重新聚在一起,这些都不是多大的事情。
纪时安只是没想到,她会让他感到烦。
顾晏恒烦她。
纪时安被他一句话打蒙在原地,唇线逐渐绷直,一脸空白地定在原地。
她脑子里下意识地重复着刚才听到了那句话。
——没想跟她闹什么,只是现在不想看到她,看到就烦。
冷淡的低音下带着明显的不耐。
以她对顾晏恒的熟悉程度,纪时安就算没有看到他说这句话的表情,也猜得到他说这句话的模样。
纪时安觉得顾晏恒这句话像是在她身上按下了一个开启按钮,轻而易举就让她把从昨天开始努力压着的各种混合的情绪开了一个口子,像是趁她不注意豁然在她胸口的不知道哪个地方撕了一条裂缝,所有释放的情绪都争先恐后地一股脑开始往上涌,不由分说地漫过大脑和胸腔,堵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想了一晚上怎么跟这个人说上话的自己像个笑话。
任庭:“怎么下来了,时安?”
话音落地。
背坐着的男人整个人似乎一滞,连脊背都僵硬了一瞬。
纪时安被那股气堵得难受,皱了皱眉,收回视线,摆了摆手示意你们继续,然后转身走开。
只是脚下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下一瞬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拉住了。
纪时安没回头看,只挣了挣手腕,没挣开。
手腕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她刚想出声让他放手。
那道一直冰冷寡淡的声音,这会儿像是终于染了几分温度,嗓音低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