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中,曾经苏欲只是人生中潦草的一个过客,可就在今天看见她那副模样时,我竟发现一直以来被忽视的一种情况。
那就是,贴标签,简单地将自已听到看到的来给一个人下定义,然后便不再深究,例如苏欲,我今天知道她开始卖了,正常来讲几乎每个人都会叫她妓女,然后不再去探究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迫不得已走上这条道路。
只是以最表面的特征来定义一个人是现在社会的通病,在快节奏的时代里,没有人会真正关心或者在意你经历过什么,是否有不得为而为之的理由。
他们只会相信自已听到看到和那些自媒体宣传的,浅尝辄止,然后便篇篇大论,指指点点,自已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批判他们只懂皮毛的事情,这是当今社会的通病,在我看来,去除不了。
我想说的是,在今天之前,苏欲只以变态的形象停留在我的印象里,然而今天之后,我竟感到自已的世界似乎在和她的世界碰撞,也许是在关心对方家庭的那一刻,她变得更加真实,她的形象不再是一个平板,而是更立体,因为你没看到的,是对方的整个人生,如果换个角度,站在苏欲的立场上看,倘若她真的是因为家里需要钱之类不得不去卖,那她心里难道不够痛苦吗?
就像是夕妍,初次见面时令我心惊胆战,在头几天,她给我的印象都是一个疯女人,女魔头,我为什么会下这个定论,因为我只看到,经历到她折磨我,拿捏我的那一面,然后简简单单以病娇来定义,背后的隐情,她这种病娇人格形成的原因和过程,我一无所知,然而在我知道这一切之后,我发现她竟然异常的坚强,换作我,不可能挺到现在。
所以说,苏欲一定也存在着种种隐情,她或许也需要被人拯救,夕妍遇到了我,她会遇到谁,我无力猜测,也永远不可能知道,因为夕妍说得没错,即使我有心也无力,更何况我最重要的人是夕妍,我也没有那样心善,所有,苏欲的命运我是不会插手的。
“好了,姐姐知道你只是心善对不对?善良的小忱,可是你只能对我善良哦,因为我永远不会辜负你,而其他人,或是认为你很傻,或是转过身来无底线地索取甚至利用你的善良欺负你,人心,最脏了。”
夕妍说着半坐靠在床头,用力将我的脑袋按到她大腿上,让我找准角度枕好,我感知到夕妍温热的体温,我本能地闭上眼睛蹭了蹭夕妍。
“小忱,乖,你不会再去找苏欲了吧?”
“不会,我都明白,这要看她的命数了。”这是实话,当然还有一方面,去找苏欲必然会惹恼夕妍,好不容易她能安定下来的人格,我就别再作死给病娇属性整出来了,到时候能不能再回来都两说。
“那就好,这样就不用磨刀了。”
“啊?”
“开玩笑的啦—”夕妍眯着眼睛笑笑,我却总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嗯……张禹那边怎么样?”
“他说让我尽快过去。”
“哦,这样啊,”夕妍整理了下头发,继续说道:“那我们晚上就出发吧。”
“没必要这么急。”
“我基本上没事了,一会先去……嗯,然后就可以走啦,咱们说好的旅行,不能只去杭州呀。”
“嗯……那好,就这样。”
……
“好了。”
“走吧。”夕妍直接拽住我的手离开了公墓,声音平静地说,“彻底结束了。”
……
车站。
“这回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到时候直接在苏州租下来就好了,所以东西带的有些多啊,小忱你累不累?”
“咳,不累。”我被背包压得略微有些驼背,主要是夕妍也拿了不少东西,作为男人该承担的总要承担一些嘛。
“你给张禹打过招呼了吗?”
“嗯,我说了,他要给咱们订宾馆我没让他订,咱们自已订就行,我让他帮忙找找性价比高点的租房,咱们人生地不熟,他好找一些,肯定不会让他付钱的。”
“嗯,好。”
“现在这个事我唯一担心地就是整个计划会不会是他一腔热血或者异想天开,毕竟我现在都没好好研究过创业这件事,直觉上来讲,这条路绝对不好走。”
“走一步看一步,变数很多,一步一步来。”夕妍安慰我。
“好了,车来了,出发,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