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乾冲关在那边……”其中一个男人一边痒得在地上打滚,一边挣扎着指了个方向。
桑冉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满满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故作老成地点了点头,嗓音却还是清脆悦耳: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还敢骗我,痒死你算啦!果果,我们走!”
果果是她给这驴子取的名字。
说完,她抬脚欲走。
那人立马趴在地上边猛蹭,边苦苦哀求:“小祖宗我错了、我错了,是那边、那边。”
“哼~”又是一声冷哼,小姑娘偏过了头,她正要爬上果果的背。
桑冉看见了她露出来的小脸,眼神从惊讶、怀疑再到骇然。
“满满?!”
嗯?怎么有人叫我的名字?
满满疑惑地扭头,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桑姐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着你师父去了麟州吗?”桑冉一开始的惊喜消失,现在只有担心。
现在洮州先是经历了一场旱灾,又正值鼠疫,满满这么个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不说有多少坏人,光是鼠疫都叫人害怕啊。
“说来话长。”满满颇有几分为难地挠了挠头,“不过,我现在要去找哥哥,桑姐姐,你一定也是要去乾冲关找哥哥的吧?”
“啊?嗯。”她点点头,却不太赞同,“现在这边很危险,你……”
她说一半,忽然想起自己也好几年没有见过满满了。
面前的小姑娘还能看出五岁时的影子,同样的,她也和上一世的殷满满越长越像了。
桑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恍惚。
不,上一世的殷满满才不会因为担心兄长,而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呢。
“桑姐姐?你不想带着我吗?”满满见她盯着自己发呆,有些忐忑地问。
“没有。”她急忙答,回过神后却觉得非常棘手。
她来时,自肃城起,往西北到凉州城,现在估计只能进不能出了;别说她现在迫切想往乾冲关去,便是她愿意先送满满回去,估计也出不去了。
可她怎么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保护好满满?
“桑姐姐不用担心。”满满看她愁眉苦脸的,当即安慰,“我保护你,我现在可厉害啦~”
桑冉忽然想起什么,眼中饱含希冀:“是你师父会治疗鼠疫吗?”
“我师父可能都不知道这里有鼠疫……”满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不过我师父经常给我用很多药材泡澡,他说我现在身体可好啦!”
桑冉扯了扯嘴角,很难像满满这么乐观。
不过两人结伴自然比一个人要轻松很多,虽然粮食要分成两份更加节省着吃,还好桑冉知道情况艰难,做足了准备。
再往西北走。
不过一两天时间,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有男有女还有几岁的小孩子,全都是瘦骨嶙峋的样子,严重的就只剩张皮在身上了似的。
满满戴着面罩,拉着桑冉的手,小声道:“桑姐姐,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我们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