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冉后背起了一阵冷汗,幸好那个药是救命的药,若是毒药,她先前以为是元川给的,又是想让殷庭樾吃,又是喂给了满满,他们两个此时肯定有一个要没命。
满满拉了拉她的袖子,“桑姐姐?你还没说呢,到底怎么啦?哥哥呢?”
“我……”桑冉刚开口。
“看!她们在这儿!上啊!”
不知从哪又绕过来了一群愤怒的百姓,他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桑冉急忙把满满挡在身前,“你们要做什么?!这是殷校尉的妹妹,是永安王府的小郡主!你们一旦伤了她,担当得起么?!”
她上一世做了几年县主,身居高位的气势仍能找回几分,一句话让这群人有些踟蹰。
他们左顾右盼,交头接耳,显然是被镇住了。
可还没等桑冉彻底松口气,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喊:
“这小郡主之前也得了鼠疫,但是她好了,我听说得了鼠疫好了的人,血液就变成了药,只要喝了她的血,我们的家人就能救活了!”
满满缩在桑冉的身后,听见这句话怕得发抖。
这么多人……他们要喝她的血!
“胡说八道什么?!”桑冉怒斥。
可百姓已被说得眼睛发光,渐渐向前逼近。
又听那个声音在人群里喊道:“她勾结西域贼子,本就该恕罪!再说了,她身为王府郡主,救一救我们百姓,难道不是理所应当?法不责众,我就不信王府能把咱们一整个城的人都杀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仿佛化身饿狼,他们想着是:对啊,反正又不是我起得头,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杀的她们,我们这么多人,难道皇上能将我们都杀光了?
“抓住她!”
这句话像打开了开关,所有人一拥而上,喊着“救救我的儿子”、“救救我的妻子”、“救救我的父母”……
他们好像人人都是弱者,人人都是受害者,在乞求着别人的拯救。
可实际上,他们举着棍棒、目眦欲裂,恨不得上口撕下满满这个“解药”一片血肉。
“满满快跑!”桑冉猛推了一下满满,抽出了腰上的鞭子。
她未重生时,是寨子里出了名的“小辣椒”,若不是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怕是仍旧会恣意张扬。
不过这不代表她就完全没了脾气!
她抬手便是一鞭子,抽得冲在最前排的人皮开肉绽,往后倒去。
满满被推了后,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瞳孔里除了人便是人。便是在乞丐窝时,她也从未见过这么多面目狰狞的人,每个人都好像要打死她。
她犯了什么错吗?
满满委屈地瘪嘴,手足无措地揉了一下眼睛,却发现擦不干自己的眼泪;她看见桑冉在为她拦人,听话地飞快迈动双腿往上游跑,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飞落。
周安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赶来,便看见了眼前这混乱的一幕。
“住手!住手!”他气得大喊,“鼠疫刚刚出现时,是世子身先士卒、亲力亲为地四处想办法,所以他才染了病。你们何人没有受过世子恩惠?!可你们呢?如今却要饮他妹妹的血!你们枉为人,你们是畜生!畜生!”
他这话喊出来,有大部分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停下了手,局势被控制了下来。
可桑冉本就不是什么以一当十的高手,拼了命地挥舞鞭子,不仅自己被打了许多下,还有人绕开她追上了满满。
那两个人仿佛听不见这些话似的,举起了手中的棍子,便重重地朝满满打了下去!
“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