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大裕南暻边境城一间略显破落的小院里,除了一棵涝死的树,便是四处散落的枯枝败叶;简陋的房间门户凋零,阳光为了能够透进这间屋子,都得把自己揉碎。
裴肆来到院外时,不由得顿住脚步。
他是收到了满满的信才来的,尽管也曾怀疑是否有人设局想害自己,但涉及到满满的事,他总会多想一个“万一”。
更何况信中还附带了一个满满用来装药的小瓶子。
可到了这里,他心中不禁涌起失望和怒意。失望的是,满满明显不会约在这里;生气的是,有人竟敢用满满的名义骗自己前来。
他犹豫了的这瞬间,院子的门忽然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裴肆背在身后的右手紧了紧,迈了进去。
坐在门口的人缓缓抬眼,对上阳光时不适应地眯了眯,好似有种不真实感。
裴肆认出了他,“是你。”
“你果然来了。”萧靖丞咬牙切齿地说着,眼中冒着炙热的火。
重生前,这一世的他离京,只是想进入东方军,想有朝一日挥师南下,灭了南暻,为父亲报仇。
可在破庙重生,他看见了殷满满,压下当时的杀心后,立马有了另一个念头。
萧靖丞阴阳怪气道:“我还担心,重来一次,你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呢。”
裴肆蹙眉,一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转而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他眼神都是一亮。
“满满真的来了?”
“她自然来了。”
萧靖丞看见他难掩的欣喜,只觉得十分刺目,笑了一声,忽然起身挪开了挡住的门,让他得以看清屋里的情形。
“你看,她此时就在屋子里呢,只是被我下了药,昏睡着。”
裴肆一眼就看见了其身后躺着的人,真的是满满!
他强按捺住焦急问:“你想要做什么?你可知若是你们大裕的皇帝和永安王府知道你绑了满满,就算你姓萧,也无法脱罪。”
“她自己来的,不是我绑的。”萧靖丞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说不定她真的是想来南暻找你呢?毕竟,她那么喜欢你,甚至、甚至能为了你杀我!”
说到最后,他眼神狠厉,似是又看见了上一世在深坑中绝望等死的自己。
孤独、恐惧,慢慢蔓延,直至包裹住全身。
令人窒息的感觉仿佛又涌上来了。
他不禁抚上自己的喉间,脸上泛着红,神情有些痴狂。
“轮到你了,你是否也如她爱你这般,爱她如命呢?”
裴肆微微偏头,好像一时间怀疑自己的听觉除了问题。
他不问为什么“满满要为了我杀你”,也不问“你为什么这么说”,而是只听见了那一句。
“你说满满……喜欢我?”
“还要我说几遍?!”萧靖丞不耐烦地甩袖,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她能为你做这些,那你呢?让我看看你能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吧。”
他说完,却发现面前的人似是在出神,整个人愣住了。
他更不高兴了,讽笑道:“不是说两情相悦?你什么都不敢为她做么?”
“两情相悦?她、她说的?”
明明他说了好几句,偏偏裴肆只听见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