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宁径自抽掉程晏池唇边的烟,扔到地上抬脚碾灭:“这儿是程家,随时都有人会上来。”
程晏池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你还会怕?”
“换在几十年前,咱们是要浸猪笼的。”
盛微宁波澜不惊地陈述:“不过你无所谓,程家的大少爷,将来又是一家之主,只是暂时得低调。”
“呵。”
程晏池被窗外的幽光笼罩,菲薄的唇蔓延清冷弧度,饶有兴味地盯着盛微宁:“你真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说不定我回来是要毁了它。”
盛微宁不以为意地笑笑:“那就毁了吧。”
程晏池把话题绕了回去:“浸猪笼?听起来是不错的体验,你说,我要不要帮你试一试?”
盛微宁眉尖微拢,安静的氛围里陡然响起脚步声。
她眸光瞬时凝聚着冷意,身体自有主张地扑到了程晏池怀里。
头顶飘来哂笑。
她的腰部横过一只健臂,身子歪倒,紧跟着便被卷到他宽厚的怀里旋身抵在了角落。
程晏池清凉的气息润泽过盛微宁温热的头皮,薄唇贴在她腮边从上至下流连过,笑了笑,带出胸腔的微微震动:“你猜这次是谁?”
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相贴,男人混着烟草味的唇息喷薄在盛微宁耳畔,拂动她的碎发。
盛微宁根本不必回答,程建雄的拐杖声给了答案。
“老爷,夫人这回恐怕对盛小姐更不满了。”
程建雄的手摩挲着拐杖镶嵌的翡翠,沉声道:“慧娴压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大半辈子,挑的儿媳妇也是倒胃口,若非肖若萍闹得厉害,程铮也不可能着急去见梁婧宜母子,更不会碰上空难!”
“我做公公的,不方便为难儿媳妇,会招惹是非,阿宁跟晏池不一样,他们的关系就算再僵,对我影响也不大,最好晏池能真把肖若萍收拾了。”
“那他们兄弟的隔阂肯定会更深,二少爷母子情深,他不会对夫人被大少爷刁难坐视不理。”
程建雄沉吟:“晏池的心并不在程家,我又不想放任肖家染指程家的生意,那就只能这法子了。”
盛微宁抬了睫毛去打量程晏池的表情。
程晏池容色淡漠,好似程建雄提的根本不是他。
盛微宁仰头注视着程晏池。
他眸中的颜色稠密如墨,鼻梁高挺,侧颜清俊利落,冷冷淡淡。
盛微宁眼底流过若明若暗的沉光,突然弯唇。
程晏池对上盛微宁酝酿深意的双眸,剑眉轻轻一挑,嘴角的弧度被月霜反衬得魅惑人心。
他轻佻地竖起一根手指封住盛微宁双唇。
盛微宁眨眨眼,纤长睫毛在眼睑落下一排扇形。
她往前站了一步,清幽的香气环绕他,朱唇轻启。
程晏池只觉得指腹倏地泅散开湿热的温软,一股电流猝不及防从指节沿着血管直窜四肢百骸。
盛微宁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瞳孔倒影着程晏池的脸。
她有点恶意地猜想,假如能把程晏池在这里撩拨得发出声音,场面会不会更刺激。
程晏池定定地注视着盛微宁两秒,眸底的暗流逐渐汹涌,干净的手沿着裙线游移……
盛微宁拧了拧眉,很快就尝到自作孽的苦果。
程建雄的脚步声徐徐远去。
程晏池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凉漠自持的声线染着些微笑意,不太正经:“和我斗,你简直太嫩了。”
他这话内涵丰富,可盛微宁只听出其中两层意思。
盛微宁眨眨眼,程晏池高大的身影再度压下来:“别随便惹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