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顾雅筠四年没见到程晏池了。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近十年青梅竹马,又是彼此初恋。
对于顾雅筠而言,每帧关于程晏池的记忆历久弥新,深深刻印到骨头间。
程晏池熟悉的脚步声,哪怕隔着门,她仍能准确无误辨析出。
未及他走近,便扑上去犹如藤蔓缠着。
“晏池……我好想你……”
顾雅筠紧紧抱住程晏池,语声哽咽,泪水朦胧地埋首他怀里,怕他又像四年前那样,头也不回离开她。
程晏池长身玉立,两手垂落身侧,姿态安静而疏冷。
他任由女人抱着自己哭泣,脸色平淡得激不起波澜。
顾雅筠攒了四年的委屈心酸在朝思暮想的怀抱中达到顶峰:“我当年太任性,从小就被你宠坏了,一点也不懂体恤你,还……”
“没有的!我和艾利克什么关系都没发生,我那么说是想故意刺激你,我想试探你多在乎我!”
可她忘了,程晏池是个骄傲的男人。
所以,程晏池在恋情开始不到三个月便同意分手。
她以为程晏池会像那些紧张女方的男人一样,放弃原则只守着她,随她风花雪月,然而她终究错估了他。
已经冷战四年,再不低头,顾雅筠担心他们越来越远。
“我千里迢迢从奥国跑回来找你,晏池,我难过……”
顾雅筠哭得不能自已:“失去你的每天,我都非常难过!”
回国两天,程晏池对她不闻不问,足见有多冷漠。
若非这次遭遇意外,他肯定还不会出现。
女人脆弱的哭腔衬得病房安静到不真实,单薄肩膀不停颤动,仿佛只要程晏池抽身,她便会倒下去。
半晌,程晏池轻闭眼睫,单手缓慢抬起,环住她肩膀拍了拍:“别哭了,你爹地很担心你。”
“爹地担心我,那你呢?你听见我晕倒,是什么心情?”
顾雅筠抬头,一双水眸清澈动人,透着别样的执拗,似是企图望进程晏池心底,脸上的表情柔怯谨慎。
程晏池清俊矜雅的轮廓犹胜她印象,却多出几分陌生。
顾雅筠下意识拽住他袖口,攀附着他身躯不肯放。
一阵和风悠悠贯穿室内,没关严实的门悄然被吹开。
程晏池身姿笔挺,漫不经心掀眸,视线掠过明净玻璃,挺拔清举的身形陡然僵硬,眼睛又不禁徐徐扫回去。
——一门之隔,女生高挑纤秀的身影明晰映在镜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