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宁冷哼,自动过滤程晏池似是而非的调戏,推着盛悦转身离开。
程晏池独坐馨香飘逸的薰衣草花田,目送盛微宁远去的景象,深邃的眼睛落定画布,镜片映着日光氤氲瞳孔浮沉的情愫,久久没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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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幅油画都使用了松节油调色。
虽然会比普通油画干得快,也需要长久有效的通风,等底层颜料干透才能用吹风机烘干。
程晏池吩咐佣人去储物室取两架水晶相框备用。
盛微宁摘下自己的帽子把玩,娇懒地谑笑:“劳你破费。”
“你是美人,寻常的相框衬托不起你。”
程晏池眼见盛悦回卧室了,顺手从茶几的水果拼盘拈颗樱桃送到盛微宁唇边,搂着她,棕黑瞳眸暧昧满溢:“考虑考虑?”
盛微宁心安理得吃了樱桃,舌尖甚至故意刷过程晏池指腹,香甜的汁液徐徐浸润丰盈唇瓣,灯光下格外诱人品尝,她歪头:“我不要。”
过电的感觉沿指腹迅疾游走全身,程晏池盯着盛微宁冶艳的唇,眸色迷离地欺近,她眉眼带着微微娇狂的天真拓印视网膜。
“我还没给女人画过那种画,你做我的唯一,不好?”
盛微宁沉默一会儿,忽然啄了啄他俊逸的嘴角,答非所问:“你给几个女人画过画?”
程晏池神态自若,坦言:“刚学画的时候,雅筠是我模特。”
盛微宁脸上波澜不惊,似早就预料到这答案:“那我就是第二个。”
“你也可以当唯一。”
程晏池扶正她下颌,薄唇贴耳若即若离,低醇气音锲而不舍动摇她:“你给我做次人体模特,除了放你提前回国,什么条件都好谈。”
这念头,尽管确实古怪,可程晏池也是突发奇想。
他很渴望盛微宁在他笔下,以另一种犹如献祭的姿态展现自己。
她属于他。
只要每次这么一寻思,脑海便不自禁光影璀璨。
盛微宁水光潋滟的眸忽闪,脸蛋被程晏池清冽的气息环绕,蒸腾着温凉蔓延滚烫。
她抿抿唇,暗道,除了顺利回国,什么条件都没有。
“答不答应?”程晏池继续蛊惑着,沙哑的声音情潮澎湃,突然毫不客气用掌心感受她急促的心跳,闷闷地笑:“你好像立场不那么坚定。”
盛微宁如梦初醒,猛然推开程晏池,随手拿了枚杨桃塞他嘴里:“去死吧,除非你也让我画你,不然我还能勉强考虑,否则免谈。”
“口是心非,明明刚才你满脸都写着欲拒还迎,现在你咒我去死,我哪儿亏待你了?”程晏池抛着杨桃,衣冠楚楚,吐露的却是与俊雅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言辞:“同意你那点皮毛画我,我有多想不开?”
盛微宁唇角一撇,对答如流:“你才晓得自己想不开?”
也不管程晏池的表情陡然变得多微妙,她说完扬长而去。
程晏池恣肆的笑容渐渐淡了,睨着盛微宁放沙发的那本讲述主人公复仇的《基督山伯爵》,漠然牵唇:“是真的想不开还是不愿意想开,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