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确定他是真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了,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我像个傻子一样,又哭又笑。
我真心觉得周奕琛是故意的,每当他做出这辈子都不想理我的架势,还是会见缝插针地来撩拨我那么一下,其实他做得很多事,都让我十分清楚我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我还是会记住他忽如其来的温柔,虽然觉得不真实,但这也不能怪我,怪就怪他这人阴晴不定。
等我哭累了,睡了一会儿,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我笑眯眯地问。
“脑袋还疼吗?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替你检查过了,好在只是皮外伤,不打紧,只是你得注意,最近别碰水,天气也热了,炎的话会更难痊愈。”
说着,他还替我拔去了手背上的针头。
我顺势看了一眼吊瓶,也恰好快到底了,他来的还挺及时的。
他认认真真地打量我一下,就准备离开,趁着他转身之际,我缓声道。
“医生,我怀孕了,四个多月了。您能不能扶我起来,带我去拍个彩什么的,我是没事,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就怕孩子……”
听到我的话,医生十分诧异地望了我一眼,回。
“已经检查过了,四维彩也做了。陪你来的那位先生没告诉你吗?孩子很健康。”
说着,医生又笑了笑。
“当时你还睡着,他已经替你看清孩子的容貌和各种表情动作,你要还不放心,过段时间可以再过来一趟。其实我也能理解,来这儿的母亲都是你这样,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的孩子。”
闻言,我呼吸一滞,惊讶得张开了双唇,滚了滚喉咙,我还想问点什么,医生又道。
“B结果他也替你领走了,大概你一直不醒,他就没给你看,B就别做太频繁,多少会有辐射,你实在好奇,等好了,找他要就是了。”
“你们应该是夫妻吧?”
兴许是我脸色太差,医生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宽慰道。
“其实你先生很关心你的,别看他忙,先离开了。你昏迷的这十几个小时,他可是寸步不离地陪在你身边,我问他要不要喝水,他也不作声,眼里就只看着你,谁都不搭理。走前反复交代了时间,让我来替你换药。”
静静地听完医生说的每一句话,我扭开了脑袋,嘴角渐渐爬上了一丝苦涩。
“是吗……谢谢您了。”
听见关门声,我眼眶一片湿润。
不得不说,周奕琛的性格真的令人讨厌。我真不明白,如果医生说的是真的,周奕琛在我面前又怎能伪装得那么好,真可怕。
不过想起他方才略显心虚的模样,我又有点想笑。
静默了片刻,我从枕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周奕琛了条简讯,很直白地问他是不是拿走了我的检查结果,预料之中,这条简讯就如同石沉大海,周奕琛压根不回复一个字。
带着些怨念气闷的睡着后,我在医院过完了这个周末。
我也该吃吃,该喝喝,只是喉咙里总觉得堵了点什么东西,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的。
医生开始不肯让我出院,但我执意,他也拦不住我,去公司前,我换了次药,把额头上包扎得夸张的纱布换下了,仅贴一块四方形的棉布。
进公司前,我算是打起了一万分的精神。
苏氏久泰每到周一都有例会,我还真期待,苏绍堂看到我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我想他肯定一如往常,淡定的像没有任何事生,他脸皮就是那么厚。
除了想看他的表情,我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慌乱,他这人报复心极强,他为了拿到苏叙留下的股份协议合同,都能做出这档子事儿。周奕琛就这么出现妨碍了他的计划,他定然咽不下这口气,他不敢对周奕琛做什么,对付我,是绝对不会手软半分的。
进了会议室,苏绍堂还真是给了我几份‘惊喜’。
我觉得挺诧异的,对比我,他也没好到哪去,额头上同样包着纱布,和我在医院时一样夸张,整张脸都充斥着疲惫。
可他面上也没流露出太多情绪,等我坐下,身边的同事还玩笑了一句。
“苏副经理,你不会也和苏董一样,不小心摔下楼梯了吧?”
我干干一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头。
苏绍堂这么和别人解释,但我心里知道,他这么小心的一个人,哪会允许自己受一点伤,多半是被人弄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