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看到了对岸的厮杀,也没有参与的意愿,就围坐在篝火旁边,等待云川把鱼烤熟,也等待对岸的野人们分出胜负。
他们总会分出胜负的……
云川烤的鱼自然是很好吃的,配上挖出来的辣辣根味道就更上一层楼了。
鱼头上的肉最香,而这个鱼头太大,云川只能放在一个破开的大竹槽里,吃的非常认真。
吞掉那颗巨大的鱼眼珠之后,云川抬起头继续看战争进程,此时,河对岸的战争已经到了尾声。
实力相当的时候,不死不休的战争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两败俱伤。
而战争中最先战死的往往都是族群里最强壮的人,强壮的人与强壮的人作战,他们之间的战争也最惨烈。
看到一个野人把石斧镶嵌在另一个野人的胸口,云川就知道,这个受伤的野人死定了。
而那个受伤的野人也很厉害,被斧头砍中了,他还能抱着对方一起摔进河里,没有受伤的野人在河水中扑腾,每当他就要成功的时候,他就会重新沉下去,最后,就开始了没有止境的潜泳。
一边哭,一边作战是孩子跟妇人的权利。
男人死的差不多了,就轮到他们上场了,尽管他们的哭声很大,下手却干净利索,不管是把竹矛刺进人家的肚子,还是用石斧砍在人家脖子上的时候,都没有半点犹豫。
云川没来由的想起母亲部落里那两个为两碗竹鼠肉打架的女人,那场架在云川看来是毫无意义的。
在看了眼前这场厮杀之后,他忽然发现,人家才是对的。
野人们的心中没有平分这种概念,要嘛我全部得到,要嘛,我们光荣的战死。
这种决绝的心思来自于他们的记忆遗传,没有这种决绝心思的部落早就灭绝了。
云川看的很清楚,不论这两个小部族战斗的多么激烈,战场中心的猎物们却很安全,那头被云川认为已经死掉的小象,此时正在无聊的甩着鼻子,一会甩在左边,一会甩在右边……还不时地“嘟嘟”叫两声。
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被一个女人丢进了河里,然后就有一个看起来更小的孩子跳上她的后背,张嘴咬住了她的脖子。
小孩子被女人丢的很远,转瞬间那个孩子就被水流带到了河中间,阿布站在河边把一根长长的竹子伸出去,那个孩子在水流中抓到了竹子,就被阿布给拖回来了。
小孩子上了岸,除了被冻得打哆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直到一个少年把他带到火堆边,递给他一块肥美的鱼肉,他立刻就活了过来。
鱼太大,云川他们吃不完,为了不浪费粮食,阿布就紧盯着对面的战场,期待又有孩子被丢进河里。
自家部落里的人还是太少了。
“阿布,你说大象会不会来找它们的孩子?”
“大象可能死了。”
“不可能,就这些人手里的工具,他们杀不死那两头大象的。”
阿布又从河里捞上来一个小女子,搓搓快要冻僵的手道:“大象来了会找我们报仇。”
云川摇摇头道:“大象会找他们报仇,我们是无辜的。”
阿布不明白云川的话,马上,他就明白了。
两头伤痕累累的大象疯了一样举着长鼻子从竹林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