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也不能改变什么。她只好、只能、只有倚持相信程维树终究会醒来的信念,继续等待下去。
一面轻声应和,一面再朝病床的方向看过去,冷不防地,撞进一双漆黑如墨却又明亮如星辰般的瞳中——
时间,似乎静止了。
那一双眼眸,像是黑洞,吸引房间里全部的视线,在空中相互交缠着。
紧闭的窗挡住了户外呼啸的风声,使得这房间里更加宁静,甚至每个人呼吸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清晰。
病房小世界里的三人仿佛被念下定身的咒语,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单纯地彼此看着、瞧着、打量着……那一瞬间,谁都不愿打破屋里诡异的沉默。
目光,维持着它胶着纠结的状态,直到不知谁的手机响起,才打破这房中的魔咒!
彭煜和严临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谁也没有心情去管那高声歌唱中的手机,一前一后冲出病房门外——
“医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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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维枫接到电话通知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那间他熟悉到几乎踏破门坎的病房前此刻也许可以用“门庭若市”四个字来形容,和别的人家门前唯一不同的是这前来来去去的忙碌身影们个个都穿着白衣大褂。
很快,他瞧见彭煜和严临两人手足无措地在病房外徘徊,并不时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朝里面看。不过也许因为从那扇小窗很难看到她们想看到的情景,所以总是满怀希望的眼眸往里瞧、再满怀失望地转回来。
他没有多做犹豫,大步向她俩走过去。
“怎么回事?”程维枫微微皱眉,问,“刚才电话里说得一点都不清楚,怎么了?”
医院用电话通知他的时候,他正在上课。看到是医院的来电本来就让他很紧张,再加上打电话的那个人根本没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听得他一头雾水,只能翘掉那节课马不停蹄赶到医院里了解究竟。
严临正想回答,却被程维枫背后传过来的声音打断了。
“程先生,您到了。”
说话的恰好是程维树的主治医师之一,因而程维枫不再找彭煜、严临寻求答案,转为直接问医生。
“雷医师,维树怎么了?”或许是彭煜和严临担忧的表情加重了他心底的不安,他非常着急。
“先进去再说吧。”雷医师推开门,率先走进去。
程维枫立刻跟在医师身后,接着彭煜和严临也一齐走回病房里。
原本宽敞的病房显得有些拥挤,因为充满了医师和白衣天使们,和病人的家属……及朋友。
方才在门外和程维枫说话的雷医师刚一进门,就有另一位医师迎上前。
“病人的心跳、血压等均为正常,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那位医师拍了拍雷医师的肩,并回头示意围在病床旁的其它医师和白衣天使们“让道”。
雷医师从容不迫地走到病床前,拉来一张椅坐下,然后才向半坐半躺在病床上的人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您的主治医生雷元勋。”
病床上的人用颔首表示幸会。
“现在是二〇〇六年十二月二十号,您在这里昏迷了一年十一个月十七天。请问,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病床上的人眼帘微敛,依然只是点点头。
“请问您的名字是?”
“程维树。”他的回答间接干脆,不带一丝不确定的意味。
“请问您是否知道他是谁?”雷医师指了指自他坐下后就站在他身侧的程维枫。
“程维枫,我哥哥。”
听到这个回答,程维枫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些。
“请问您家有几位家庭成员?”
“家父、家母、家兄和我,一共四人。”
“请问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