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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1页)

(一)欲说还休,畅想未来

我叫杨泰,无业游民。现在年轻一代都爱回避职业这个敏感的问题,更有甚者打肿脸充胖子印个老总名片四处招摇撞骗,办理大把信用卡透支消费,仅仅为了争个面子,最终经济严重透支不得不做一些贪污*、偷鸡摸狗、违法犯纪等人神共愤的事情而身败名裂,得不偿失,这归结到一点就是虚荣心在作怪。我是人,自然也有虚荣心,但是我也很理智。

其实,我有职业,只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职业性质而已,因为我是一个骗子,一个出色的业余骗子。尽管我的生活开支都来源于欺骗所得,但是我总是强调自己是业余骗子。职业骗子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要骗一切能骗的人,而我是要骗一切该骗的人。都是骗子,出发点还是有所不同。每次行骗成功之后,我都会用一个本子专门记录下来以便供自己不断进步的同时还要不断的忏悔,因为我还有点良知(自我感觉)。但是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要行骗,我说了我骗的都是该骗的人,行骗一可以打发无聊的青春,二可以看那些被骗的人捶胸顿足满脸懊悔不知所措的神情让我很满足,这就是所谓的成就感吧。

有人说“三十而立”,我的人生年轮确定已经转过了30圈而且以不可阻挡之势向31圈转去,但我至今还不知道“而立”究竟代表着什么,不知道但我不会去思考,因为我思考向来天马行空,最终跑题到一些不健康的话题上而不了了之,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去思考,不思考也没那么多烦心事,所以大多时候我都很快乐。衣食无忧这得益于我出色的骗技,没办法,这年头吃饭大多还是要靠技术的,而且我很注意人身的安全保障,在“打一枪换一个阵地”的战略思想指导下我基本上走遍了全国各地,如果真要行骗一辈子,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学习外语出国大显身手了。有时候我又很寂寞,很孤独,很恐惧。的确,一个骗子除了行业上的朋友就没有其他的了,而且行业间的朋友更是相互勾心斗角,谈话间无不带着尔虞我诈,这让我感到很劳累。没有朋友的人是寂寞的,这话不知道谁说的,在无聊时想起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有家但是我不想回去,因为死气沉沉的家让我更害怕,更寂寞。三年前一群警察冲到我家不由分说带走了老爸,至今我都没搞明白老爸究竟犯了什么法,但是看到老爸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以及一副解脱的神情让我意识到他肯定有什么“光辉”的过去。两年前老妈为了维持这个破碎的家积劳成疾撒手离去了,这个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严格意义上我不是孤儿,但是我更像一个孤儿,有时我也在想如果我是一个孤儿情况会不会比现在好点,但这也只是想想,因为我还爱着我监狱中的爸爸和天堂中的妈妈,虽然他们没有给我一个舒适的家,但我的童年很快乐,有着太多美好的回忆。从此以后我的生活也更加没有规律,我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人,我喜欢漂泊的生活。有时间我会到监狱里看一看老爸,但更多的时候我没有时间。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我总是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哭,哭了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心疼,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能留给别人嘲笑我懦弱的把柄。更多的时候家像一个坟墓,没有一点生气。

前面我已经说过,行骗虽然可以让我过上舒适的生活,但是我内疚,我疲惫,我感伤,我想退出这个行业,做一个正经的遵纪守法的公民。我甚至无数次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行骗,但是到了生活所迫或者穷极无聊时我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誓言从操旧业,这样反反复复多少次了以至于我已经没有数字概念。

今天我特意到教堂去忏悔,尽管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在这里我发现我很容易找到心理支撑点。我对着十字架再次发誓:我再行骗一次我就真撒手不干了,坚决不干了,彻底不干了,否则就让我下18层地狱。从教堂出来我感觉轻松多了,也许耶稣已经原谅我的无奈,听说耶稣很喜欢知错就改的孩子,我想我肯定会是其中的一个吧。

我甚至对洗手不干、从事合法行业后的生活做了一个美丽的规划:第一,找一个好工作。工作很好找,不相信你可以去人才市场转转,尽管你不是人才,但掏钱进去以后总能找到你能胜任的工作,至于喜不喜欢,要由自己的工作态度决定,职业中经常提到是“一年之痒”,频繁跳槽,很多人总想骑着骡子找马,结果发现自己是邯郸学步,甚至有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工作经验不是跳槽经验,而是实实在在的工作中沉淀下来的技巧,试想你连这个工作都做不好,为什么相信自己可以胜任新的工作呢?工作,永远是态度决定一切。第二,买一栋大房子。现在很多人都在抱怨房产的日益涨价,抱怨社会贫富差距的日益加大,抱怨出生就定义好的命运不公,抱怨辛苦劳动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抱怨工资上涨速度比不上物价涨幅,为什么要这么多抱怨,为什么不去思考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别入努力能买得起房子为什么我们不能,难道别人有三头六臂?不要总拿“二世祖”做借口,有本事你就多努力赚钱争取让自己的孩子做个富二代。第三,找一个好老婆。我的职业决定了我唯一能相信的人是自己,如果出事了我拍拍屁股迅速撤退可以不留下任何把柄,拖家带口不仅影响了工作的质量,而且还可能会是自己致命的软肋,所以虽然面对很多暗送秋波、芳心暗许的女孩,我不是不动心,而是没资格动心,害了自己不说,很可能不小心连累了别人。至于其他规划,必须建立在良好的工作基础之上,没有工作,谈什么房子,没有房子,谈什么老婆,没有老婆,更不用说家庭、孩子了。也许是职业性质,也许是经常四处奔波,让我对生活有了这么多感触。

我说了我还要行骗一次,而且是当着耶稣的面发誓,所以我想让自己的行骗生涯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所以我在积极地寻找一个可以让我有一个完美结局的受害者。有时我在来往的车辆和人行中会偷偷畅想一下我美好的未来生活,但是我却不知道最后一个任务竟然让我身陷其中面临极大的挑战和危险,甚至在完成这个任务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乞求耶稣显灵让时光倒流这样我就可以果断拒绝这个任务,但命运注定的东西,肯定无法改变。

任务出现,陷入被动

按照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理论,我东奔西走各地行骗,却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老家做过任何亏心事,难道是近乡情更怯,还是感觉这个城市太熟悉了无法下手?但最后一次,我却把战略目标放在了自己的家乡:平城。

当一个年轻人找上我的时候,我还在街头茫无目的地寻找目标。骗子这个行业其实并不像大家想像中的动动嘴皮子就会水到渠成那么简单,确定一个合适的目标就好比我们常说的“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一样重要。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还好不是以前的被骗对象,我就怕在哪一天在哪一个地方我突然被哪个人认了出来指证我,我身败名裂,锒铛入狱,陪老爸孤老。这也是我坚持打一枪换一个阵地的主要原因。和一个陌生人交流,首先要保持沉默,隐瞒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多看少动;其次就是沉着稳重,只有不慌不忙的人,才能成就一番事业,毛手毛脚,是任何职业的最大弊端。没办法,这就是职业需要,只有经历了,才能知道其中暗含的道理和宝贵的价值。

“你就是杨敬东的儿子杨泰?”这个陌生的年轻人突然的一句话让我惊呆了!我老爸确实是杨敬东,我确实是杨泰。我的底细他知道了,显然是有备而来!知己知彼,方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相信这话大家都听说过。我现在竟然被他知道了底细,尽管我还保持着沉默,但是我承认我的心有点乱了。隐藏慌乱的最好方法就是找点事情做,比如抽烟,于是我静静地点上一支烟,不承认也不否认,仿佛置身事外一样老练。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害你的!我们有人要见你,请你跟我走一趟。”他的语气似乎不允许我考虑是否接受他的请求,很强硬,很霸道。所有的骗子都是灵活的人,永远在强者面前低头,弱者面前嚣张。不要说的欺软怕硬,你没看到好多摆地摊的初级骗子们,看到警察或者城管一来,马上卷着东西东躲西藏吗?我有点隐隐不安。

“如果我不答应呢?会不会有什么后果,比如送我进监狱,比如直接绑架过去?”我试探性地反问道。我的大脑也开始不停地运转,什么时候得罪他们这样的一帮人了?我做事一向很谨慎的,对欺骗对象都要做详细调查,科学取证,得出可行与否的结论,再付之行动。难道真的应了这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诅咒?

“今天答应不答应都由不得你了,我说了保证不会伤害你,但前提是你要和我们诚心合作,否则像你说的后果那样,我相信我很容易做到的。”他说完,抬头很无意地看了看对面的派出所和门口站岗值班的警卫员。我知道他这是在威胁我,但这又能怪谁呢?骗子怕警察抓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我有一个良好的、自欺欺人的习惯就是到了一个地方爱在这个地方的派出所门口溜达和休息,这样企图找回一点心理平衡,不想今天却成了我致命的软肋,真是“大意失荆州”。如果在一个人少地偏的地方我可能会选择逃跑,毕竟我们这个行业逃跑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法宝,而我又特别注意强身健体,逃跑速度虽然不能和刘翔等职业运动员们相媲美,但是对付一般的受害者绝对是绰绰有余,而现在这个法宝在这里好像已经无用武之地了。只能安静下来,大口抽烟,顺便看能不能灵光一现,找到新的突破口。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一听原来是要我和他们合作,我又有了骄傲的资本,“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口气,我是有尊严的。”凭职业习惯和见识过的场面来判断,我知道他不过是一个打下手的而已,他都可以向我叫嚣,当我是合作对象了吗?他还没有嚣张的资格。合作的前提是什么,是要公平。我也有不合作的权利,逼我合作,我消极怠工,我*总可以了吧。

“不管怎样,你今天必须跟我走一趟!”他没理会我的威胁,仍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从他的语气里来看,他已经很不耐烦我了,这是什么态度啊,真还以为旧社会,你是黄世仁,我是杨白劳啊,喜儿想拿去就拿去?

“究竟是什么任务?我这个当事人,应该先知道一些基本情况吧?”我还在努力地套他的话,如果是杀人放火偷鸡摸狗作奸犯科我坚决不干,前面我已说过我是个很有原则的骗子。

“去了你就知道了,那那么多废话。”他瞪了我一眼威胁道,接着我被拉上了车,我也试着反抗了一下,企图引起值班民警的注意,突然发现那些摆设犹如花瓶,徒劳无功,只好放弃。我很被动,连车的型号还没看出来,更别说这辆车的编号了。如果可以看到车牌号我就可以顺藤摸瓜,至少能知道一点点情况,也不至于现在一头雾水,懊悔和郁闷中。

就这样我的命运突然不属于自己的安排了,我开始恐惧,我知道此刻我应该冷静,但是这不是理想化的状态,我也是人,一个要为生活忙碌奔波的人。我的心理素质不错,我敢保证此刻我的脸还保持着招牌式的甜美的微笑,没办法,想成为一个好骗子,面部表情是第一课,千变万化,只为化作工作中的有利机会。

车不停的向前,左转,右转,甚至还有倒车,但我还是依稀记得回去的路。谁让现在的绑匪都文明了,不像电影里那样头套一带双眼一蒙,或者直接打晕。其实即使蒙上对于我来说,还是没有一点作用,职业的见不得光让我更适应黑暗。我暗自得意的同时,我也随即想到对手可能已经把我研究透彻了才这样做的,这样想想岂不是更可怕,我在他们面前也许就是*裸的那种。说实话,出道以来,我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狼狈,以至于我在路上,记着路标的同时还在不断思索,想合作,第一不触犯自己的原则,第二能开出我理想的筹码,比如完成任务一下子能满足我对未来生活的三个规划,否则一切免谈。大不了,怎么把我带来,怎么把我送回去,难不成还直接来个抛尸荒野? 。 想看书来

雇主出现,成败皆奖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也应该过了很久。之所以这样说我认为痛苦的时间普遍很难熬,度日如年;而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白驹过隙,这就是爱因斯坦伟大的“相对论”吧。车子终于在一家豪华的庄园门前缓缓停下了,长时间没有在地面活动让我很不适应,我想到了希腊神话故事中不能脱离大地母亲的大力士安泰,他的结局相信大家都知道,安泰最终被对手发现了这个秘密,在空中被扼死解决战斗。一个安泰,一个杨泰,名字以及命运总好像有点相似之处,想到这里我就暗骂自己怎么光想一些不吉利的事,虽然事实上,以目前的形势,我也无法乐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还是应该想点积极的,鼓励一下自己,比如今天是来继承巨额家产的。

下了车,我故作轻松地舒展了一下胳膊,做做扩胸运动,活动一下手脚,大口呼吸着清鲜的空气,四处观看着宏伟的建筑和如画的田园风景,试图找到一个逃离的最佳路线。刘邦能从鸿门宴中成功逃脱并打拼出自己的汉朝王国,我作为后来人不说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了,但无论如果也不能让古人担忧,我在进去的路上不断的安慰自己。

“你这一路上没有受什么委屈吧?”一进门,一个笑的很和蔼的老人迎了上来,拉住我的手,亲切地问道。和那个不通情达理的年轻人相比,任谁都喜欢这种招待方式。不知道内情的人,肯定以为我们是什么主仆或者是有什么血缘关系,其实我们只是刚见面而已,难道真的是来继承巨额家产的?但是我不能麻痹,对我越好,那只能证明我对于他们的重要性越大。

“托你下手的洪福,我一路上还没有被吓死。”我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既然他表示了如此友好,我自然要当这里像自己家一样随便了。只要别人敢给我阳光,我马上就能灿烂。反正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我宁愿选择自己是一个威武不屈的战斗英雄。

“好小子,真不亏是杨敬东的儿子。”老人对我从容的表现露出出了极大的欣赏。我不知道我一屁股坐下来能和我老爸有什么相似之处,竟然引得他的一番恭维。而他的眼神更像一个贩卖牲口的商人,而我很不幸就是他选择的对象,对了,不知道要不要看看牙口,虽然我也抽烟,但还是保持一副洁白的牙齿。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们应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拍马溜须浪费彼此的时间吧。”此时的我已经进入了最高级别的备战状态,骗子要有时刻进入战斗的准备。我不喜欢套交情的人,一般套交情的结果就是扯皮,扯来扯去。比如最终打个八折优惠啊什么的。我也喜欢扯皮,但目前被动的情况不适合扯皮。

“你想不想听一下你父亲的故事?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被警察带走。”老人有点老奸巨猾,避开我的问题,用诱人的话题来消磨我的警惕心。我不知道是不想知道,老爸出事,我也去监狱看了几次,都是看望一下老爸,从来没问过,我认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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