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芳本就急不可耐,又被秋穗这么一点,她更是等不及了。
“那我就先回了?”梁晴芳想即刻撤退,然后去寻余丰年。但又觉得,就这样扔下秋穗在这儿,实在不妥。
“你去吧,我真的没事的。”秋穗性子没那么矫情,她说没事,就是真的不介意。
梁晴芳也不扭捏,立即就说:“我回头给你赔礼道歉,那我就先走啦。”
秋穗笑着向她摇了摇手,示意她去。
梁晴芳才转身跑着走开,傅灼就从背阴处负着手现出了身来。在这里遇到傅家郎主,秋穗虽有意外,但却又并不那么意外。她此番也挺镇定,瞧见他人,她立即就走过去请安。
但在她蹲身行礼之前,傅灼就先她一步开了口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请安了。”又问她,“是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嗯。”秋穗点头道,“若我没入京,或是来了后今日又匆匆走了,也就算了。既是梁家留客,我们要在府上歇一日,明儿才走,合该寻个机会去给老太太磕个头。”
傅灼点头,一边仍背着手转身继续朝门口去,一边微侧首,同主动跟上来的秋穗说:“老太太还不知道你进京了,你若去看她,她定会很高兴。”又说,“我也好些日子没去看看她老人家了,一道走吧。”
“是。”秋穗低低应着。
秋穗是驾的自己家的马车,傅灼骑马。二人没有同行,傅灼走在秋穗前头,二人中间有隔了一段距离。
傅灼没有快马加鞭,而是慢慢打马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秋穗见状,便老老实实隔了些距离稳稳跟在他身后。
到了侯府门前后,傅灼率先翻身下了马。门房见是府上五郎主,立即拾阶而下,迎了出来。
傅灼将马缰递给他,示意他牵了马去马厩喂草料。暂时打发走了人后,他则继续等在原处,直到瞧见秋穗的马车渐渐又出现在了视野中,傅灼这才转身迎过去。
秋穗怕挡着人家的路,特将马车赶去了一旁拐角处。确定停妥当后,这才朝仍等候在门口的傅灼走来。
四下里望了望,见无人,秋穗便问他:“门房呢?”
傅灼见她跟上了后,则转身一边带着她进宅子里面去,一边回她话说:“我让他牵了马去喂了,应该一会儿就回。”
秋穗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没再说话。
傅灼带着秋穗进了宅内,路上迎面又遇到一个府上的家奴,傅灼点了他去老太太那里先禀一声。
虽才离开两个月,时间并不长,但如今再回到这里,秋穗总有一种恍惚置身梦中的感觉。仿佛离开了很久,而曾经在府上当女奴的日子,就像是前世发生的一样。
闲安堂老太太那边,听说秋穗跟着五郎来府上了,她立即就高兴起来。一边等着人过来给她请安,一边也在心中止不住好奇,怎的秋穗跟着五郎一块儿回来了?
秋穗这次进京来是做什么的呢?而五郎怎么又正好同她一道回来了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傅老太太等来了两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秋穗一进闲安堂,一瞧见坐在上位的老太太,她又突然觉得一切熟悉起来,好似如今又回到了当年她还在闲安堂伺候的时候一样。
老太太想念她,她也一样。一进门来,秋穗就立即去跪在了老太太脚边给她请安。
故人还能再有重逢的时候,没有比这个更开心的事儿了。老太太高兴之余,不免也湿了眼眶,流了点泪来。
昔日的主仆二人各自哭了会儿,又被庄嬷嬷等人劝好了后,老太太则叫婢女搬了椅子到她身边来,她拉了秋穗的手,叫秋穗挨着她坐。
秋穗这会儿情绪稳下来后,才一一打量了屋中伺候的众人,问大家可是都好。
老太太拉秋穗坐在了自己身边,倒显得单独落座一旁的傅灼有些受了冷落了。老太太笑望了望儿子,又望着秋穗,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后,才问:“你们今日怎的一块过来的?”
秋穗如实说:“我是今儿一大早随母亲兄长来京中的,我哥哥如今同梁家娘子正式定了亲,还是郎主给做的媒呢。梁家说现儿再赶回叶台去晚了些,便留了我们住一晚上。我想着明儿才走,心中便记挂上了老太太,所以这会儿来您这儿请安了。”
“哦?”老太太又喜又惊,又实在不敢相信,“你兄长同梁家娘子定亲了?还是五郎做的媒?”如今余家郎君还无功名在身,两家这会儿定上亲事原就奇怪,何况还是她那个小儿子撮合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