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他跟他们的不同之处。
他们考虑事情从来都是从实际出发,而非她的自身需求出发。
但赵雉不一样,难能可贵的是以人为本。
会让她去做抉择,遵从她的意愿,只要她去做了选择,就会全力以赴去执行。
有时候梁萤不得不服气,就算身处现代,也极难遇到这种男人。
安全感十足。
他既可以成为她身后的影子,也可以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摸石头过河。
进,可做冲锋,替她披荆斩刺开辟血路。
退,可做辅助,以她为荣光做她的不二之臣。
他有他的人格魅力,亦有他的底线坚持。
梁萤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当时人们看她的态度,都以为她被说服了,毕竟为武安去冒这趟险委实不值得。
下午梁萤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待到晚饭后,外头的太阳落山,她拿着团扇晃晃悠悠地来到城楼上观览整座城池。
她喜欢站在城楼上俯视下方的感觉,有种鸟瞰众生的清醒。
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些许清风吹拂插在城门上的军旗,迎风飘扬。
梁萤仰头看那旗帜,旗面为黑色,正中央是大红的“赵”字,旆和斿为正红。
说起来,这旗帜还是她亲手写下的。
上头那个“赵”字是她一笔一划勾勒下的蓝图,但凡她指向哪里,赵旗就打向哪里。
她是赵雉的指示标杆,而赵雉亦是那持杆的人。
俞州东州十八郡,是他们共同打下来的基业,缺了谁都不行。
梁萤眺望远处的山峦,看着日落后在天空留下来的残影。
赵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梁萤失笑,“赵州牧的胆子愈发大了,小心我剁你的手。”
赵雉厚颜道:“你若剁了我的手,谁替你去揍人?”
梁萤掰开他的手,扭头看他,“不要脸。”
赵雉问:“在看什么?”
梁萤用团扇指着远处,“在看日落余晖。”又道,“我在想,这条路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尽头。”
赵雉站在一旁,答道:“看你想怎么走。”
梁萤歪着头看他,“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赵雉不答反问:“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到俞州,我走的每一步,阿萤都会信任我吗?”
梁萤想了想道:“这条路是我把你推上来的,就如同当初你同我说过那样,我建造的是空中楼阁,摇摇欲坠。但底下有你做支撑,不是吗?”
赵雉:“万一哪天我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