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弟走了也快半年了吧?”
“是啊,二月初十走的,足足半年了。”
“青弟没给你们写过信来?”
“是啊,这孩子一出门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点消息都没有。”
“当初大雄说他只是出去半年,这时间都满了,两个人还没回来,大雄也没有传消息给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怎么样了?”
“爷!”姜妈有些呐呐地说不出口。
“怎么了?有事就说吧。”姜恒继续吃起了饭。
“你说小傅会不会不回来了?”
“嗯?为什么?”姜恒又停下了筷子。
“小傅走之前做个一个东西,就放在他房里,好像不是玉雕。”
“不是玉雕?那是什么?”
“老头子说是泥塑,那件东西我们看了一次,就没敢再看第二次了。”
“什么东西这么可怕,让你们都不敢再看了?”
“爷,不是可怕的东西,可就是让人看了心里难过,我……”姜妈眼眶红了起来,说不下去了。
姜恒站起身来,轻拍姜妈的肩头:“姜妈,我去看看,你就在这里吧。”
姜恒推开南厢房的门走了进去,傅丹墨不在,姜妈已经把里面收拾得整齐又干净,一块用白布盖住的东西静静地待在房间的一角。
姜恒走过去掀起白布,一个雕塑现了出来。这个一个一家三口的雕塑,妈妈在搅着大锅里的东西,爸爸擦着桌子,夫妻俩都用慈爱的眼神望着正在吃饭的小女孩,小女孩吃着饭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望着自己的父母。这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日常生活,整个雕塑充满着慈爱与欢欣,可看久了就会让人泛起一阵心酸,忍不住伤心难过。
姜恒伸手摸着雕塑中小女孩的头,他已经知道姜氏夫妇为什么不敢再看第二次,这个雕塑定是让他们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儿。
这样温馨的家庭生活在姜恒很小的时候也有过,爹爹年纪虽大,对娘却爱护有加,对自己更是视如己出。后来娘难产而亡,爹爹伤心不已,虽然一样的疼爱自己,可家里那份美满温馨却一去不返。
正是因为曾经拥有过,所以失去后才会觉得心痛难当,想起过往种种姜恒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忽然,姜恒发现在雕塑的下面露出一角纸片,他轻轻抽了出来,上面用炭笔写了一句话:想要爱,想要被爱,就算只有一次,死也甘心。
会用炭笔写字的人只有一个,字写得这么丑的人也只有一个,现在这个人不在这里,姜恒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件让人看了伤心的东西出来。
“羡慕。”赤魅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轻声说道。
“什么?”姜恒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这里,写着羡慕两个字。”赤魅伸手指着雕塑的一角,上面确实雕着‘羡慕’二字。
“羡慕啊?原来他在做这件东西的时候是这样的心情啊!”姜恒低叹,把手里的纸折了起来放进怀里。
“爷!”门外传来姜叔的叫声,姜恒回过身时赤魅又不见了踪影。
“什么事?”
“京里的姜根总管派人传话来了,现在人就在院子里。”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姜恒又看了一眼那个雕塑,拿起白布盖了起来,走出了傅丹墨的房间。
“爷!”一名仆役躬身禀报,“姜根大总管派小的来传讯,请爷尽快进京一次,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还要我亲自去一趟?”姜恒已没了吃饭的心情,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大总管说,皇上在西山新修了一座猎宫,想在花园里放一匹马的雕像,官造玉行进献了好几匹皇上都不满意,马公公推举了咱们璇珏坊,请爷进京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官造玉行进献的马皇上都不满意?那皇上是想要什么样的马?”
“小的不知。大总管说官造玉行的马其实都做的很好,可不知为什么皇上就是觉得不满意,一件都没要。马公公未曾与大总管商量就推举了咱们璇珏坊,大总管要小的禀报爷知道,此事若处理得不好,不仅马公公会受到牵连,咱们璇珏坊怕也难逃厄运。大总管不敢造次,只好请爷亲自进京处理此事。”
“皇上一向好大喜功,这次怕是出了什么难题,官造玉行才无功而返。马公公想利用我们来争功,谁知道却摊上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此事耽搁不得,我马上进京!”
姜恒立刻叫人准备快马,带上赤魅与传信的仆役,直奔京城而去。
第七章 袭击?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