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逸笑了一声:“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刚好在那儿。”
像是察觉到岁安投来的目光,周玄逸眼神一偏,正正撞上。
那一瞬间,周玄逸下意识看了眼岁安身边的谢原,却见他正在低头跟恒郎训话,根本没看这头。
眼一动,他又看回去。
岁安的眼神大方坦然,毫无遮掩,周玄逸甚至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应都被对方看了去,不由赧然。
下一刻,岁安冲周玄逸微微一笑,无比诚恳,且满怀感激:“周郎君,这次真的多谢你。”
周玄逸心中一动,好像有什么紧拽了很久的东西,遇上了一股其妙的力量相撞相抵,忽然就松开了。
他淡淡一笑:“郡主言重了。”
没多久,大夫过来检查,给出结论,就是轻微擦撞,再多就是淤青,用手臂的时候可能会疼,养一养就好了。
这番小插曲虽然很快被揭过,但这日散席告辞时,周玄逸还是收到了来自谢原和岁安的谢礼。
他的马车里堆了好些补物,都是岁安刚才让人去张罗准备的。
周玄逸哭笑不得:“真不至于。”
谢原:“行了,赶紧养好,回头我带恒郎专程登门给你磕头,拜你作义父。”
周玄逸:“义父?你来真的?”
谢原笑笑:“但看你收不收了。”
周玄逸看了眼岁安,岁安也笑着:“说得对。”
周玄逸笑着摇摇头,作别主家,打道回府。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周玄逸刚到府上,府奴已在他房中安置了火炉和热水。
周玄逸站在洗架边洗手,边洗边想着什么。
这时,府奴过来传话,说是夫人请他过去说话。
周玄逸失笑,心想大约是母亲今日又赴了什么局,瞧见了哪个可心的儿媳人选。
他已二十有五,此前其实说过一门亲事,只是还没等定下,姑娘家就因病夭折。
后来,有好事者传信给周玄逸,说那位娘子其实是与人私奔了,对方家中不好交代,才当这女儿死了。
周母怕触儿子霉头,恰逢周玄逸正值上升期,索性暂且压了压婚事,让他安心仕途。
周玄逸觉得无所谓,甚至觉得轻松。
只不过,再怎么压,到这个岁数,也该考虑了。
周玄逸擦了擦手,来到书案边的矮柜。
他打开了一个很久没有打开过的抽屉,拿出锦盒,取出一封陈年旧信。
奴人还在等候,周玄逸顺手将信纸丢进了炭盆里。
纸张被碳火烤的亮起火星,忽的,火星变火苗,信纸瞬间成了灰烬……
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