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我的儿!”阮大婶在门口猛拍大腿,一脸气急败坏地模样小跑过来。
“妈救我……妈!”孙文堇扯开了嗓子嚎。
孙文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开柳时序一边提裤子一边扭动着向靠山身后跑。
“这是怎么回事,你给爸妈锁屋里干嘛?可担心死我了。”阮大婶捏着他的耳朵训话,“你爸现在还在修门呢。”
“妈,我要那只小狗。”孙文堇咬紧牙关,宛如受害人般用稚嫩的小手点出一个又一个犯人,“他们都欺负我!”
阮大婶直接越过温词看向孙若男,拔高了声调说:“孙若男我告诉你,你做姐姐的,给弟弟玩一下狗怎么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你这么独的孩子,连个小狗都舍不得给弟弟,闹闹闹,闹什么闹呢?滚回来。”
一道闪电自远由近滚动,闪烁的巨大亮光攒动在天地之间照亮孙若男半边冷硬的侧脸。
“什么都是弟弟弟弟……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这是我的狗,如果给他一定会给他玩死,他又不会赔给我。”
孙若男握紧拳头,站在风雨中倏地大哭起来,“从小到大就这样,只舍得为弟弟花钱,给我多花一分钱都要拿出来不停地说,他干什么都是好的,我干什么都是应该!”
阮大婶怒急:“你是我生的,还不允许我说你了!?”
温词的脑袋突突地跳,她无法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般从善如流地面对现在的场面,记忆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追溯翻掘。
温词突然上前回复阮大婶:“她也是你女儿,拿刀的是你儿子,破骂的是你儿子,谁欺负谁?谁对谁错?阮大婶你真看不明白?谁规定老大就要处处谦让的?”
“谁规定的?”
“全世界的母亲都这样规定的吗?”
“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也有贵贱之分吗?”
“不喜欢就不要生,襁褓里掐死就好了!”
“你不累吗?”
“我好累。”
……
之后世界一片安静,仿佛被摁了消音键。
其实温词很疯,假装温和是她这辈子最成功的一件事,温词觉得人要有股傲气,要有日天日地的气势,她可以当乌龟,但一定不是缩头乌龟,只能是梗直了脖子,长磁了龟壳的倔种。
她可能过得现实,但她的思想不老实,一旦触及到那个点就会发疯。
她看到自己掐上阮大婶脖颈的手指被用力掰开捋直,红紫的勒痕在她眼底跳动,柳时序抱着她向屋内走,拉开两人的距离后不知道又和阮大婶说了什么,方才还誓不罢休的一张脸瞬间平息。等柳时序折回来,温词正在摔一件瓷器,抡圆的手臂被他强势压下去,柳时序一边亲她莹白的面,一边安抚。
阮大婶惊恐的面孔苍白,大声斥责女儿让她滚回去,孙若男颤抖着抱起卷毛狗,又被阮大婶夺走,她高高举起“公平”的度量衡,摔了这只作乱起事的无辜小狗。
嘴里振振有词:“谁都不要就好了。”
风雨大作,忙着收花生的邻里收了听热闹的耳朵,卯足了劲搓花生,装麻皮袋,扛燥火屋。
柳时序把温词圈在沙发上,轻轻安抚她,用着巧劲揉搓她的每一根手指。
秦枫瑟缩在角落,恐惧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