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词,看男装干什么?谈男朋友了?”夏小尔抱臂站在温词身边笑她。
温词淡淡看了她一眼,也没打算隐瞒,说∶“家里来了朋友。”
“啊?还真有男人了!”
夏小尔胡诌一嘴,没想到还真让她扯对了。
“不是男朋友。”
温词随手拿了件白t和浅灰色短裤,比当几下,把自己最近这点事捡着说给她听。
温词对这位好友很放心,两人在一起上班那会就喜欢凑在一起坐在学校天台谈论近况和班级趣事。
夏小尔在得知两人直接的事情后,不免有些担心。
孤男寡女的,家里住着小孩也不管用,温词身边又没个对她上心的亲人,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对味。
夏小尔一边盘问这位城里来的游客,一边拉温词去结账。
她忧心忡忡,“人靠谱吗?你别什么人都信,小时候玩过能代表什么?电视里的变态也不见得从小就是变态,几年不见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变,你俩这么久没联系,人都变了……”
温词心里都清楚,出声宽慰小尔∶“放心,家长都认识,靠谱。”
夏小尔∶“……”
夏小尔一时无言,家长都见了,两人这关系瞬间变质,儿时玩伴这不直接变青梅竹马,父母见证那种。
头顶老式风扇吱呀转动,蔬菜水果,饮料衣服,温词是半点没少买,一看就是存粮宅家的长期阵仗。
结账时照旧是夏小尔搞价,温词看着空中唾沫横飞,被拉扯着欲走欲停了两趟,这两件共三十的衣服可算敲定。
夏小尔帮她提着袋子去街头斜坡下的饮品店喝冰饮。
清新干净的小店面难得装了空调,凉爽的气流将两人身上的燥热侵蚀替代。
点了杯柠檬水,温词挑了窗边的位置坐下休息,巨大的玻璃外窗竖在两人面前,恰好能把路面来往的行人看的一清二楚。
盯着被蒸腾一天的路面发会儿呆。
逛了一下午,现在已经五点半了,太阳也只是稍稍降低了强度。吸管戳破胶制封层的脆裂声响拉回温词的视线。
夏小尔把饮品推到温词身前,问她∶“你家里那位住多久?”
“几个月吧,紫荆花败前应该就走了。”
夏小尔点头,吸了口冰水,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温词,问:“你知道你邻居家的姑娘吗?我班里的,前几天我电话家访,她妈没接,小姑娘接的,我问了她近况,没说几句她突然就哭了,问什么都不说。”
“孙若男?”
“对!这姑娘刚升到初中班我就注意到她了,你说阮大婶多外向一人,怎么生出来这么腼腆一姑娘,压根不像一家人。”
温词突然想起来,她确实很少看到孙若男出门,阮大婶平日里见人谈的都是她儿子,提大女儿的次数少,连带着温词都忽视了。
“我帮你打听打听。”
“行。”
两人接下来又聊了些没营养的,分针缓缓转动。
温词侧耳听着夏小尔的闲话,好像是让她谈个恋爱生个孩子,让生活热闹起来,年纪轻轻别糟蹋身体,烟酒少碰。
嫁了人的女人忧患意识就是强,婆婆妈妈说了一大通,温词只记下了最后一句,夏小尔说她过得太苦了。
苦吗?不苦吧。
每次见面都要数落自己。
吵吵闹闹这不也考上大学了,工作找到了,从老爸那要到了最后一笔买房钱,虽然关系断了,但生活还在继续。
比很多人都过得好吧。
她都忘了高中那段时光了,这人怎么总喜欢旧事重提。
她慢慢想着,吸了口被捯散的柠檬颗粒,悠悠看向路对面。
原本空无一人的路边不知何时蹲了一个人,鸭舌帽下依稀可见一截线条流畅的下颌,随意摆在身前的双手骨节分明,温词5。3的好视力恰好能看到他手背上淡青色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