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双目光复杂地看着风浅夕道:“同样的身份。同样的境遇。一个空守冷宫,一个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命运真是个不可捉摸的东西。”
“皇后虽然成了倾贵妃,但是也经常去那位娘娘的宫里看望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后来皇后生下了一位皇子,父皇甚喜,给七皇子赐名千绝。这位皇子就是威震天下的绝王。七皇子满月,父皇摆下了国宴,天下同庆。然而就是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静妃竟然谋害七皇子。静妃就是那位娘娘的封号。父皇震怒下旨要将静妃赐死,皇后抱着七皇子跪在地上给静妃求情。父皇才收回成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静妃被打入冷宫,小皇子也被送给另一位贵妃抚养。可是灾祸远没有因为静妃被打入冷宫而结束。经冷宫的太监密报,静妃与另一个值守冷宫的太监私通。经过查证属实,父皇大怒命人将静妃和那个太监剥光衣物,用带着倒刺的鞭子鞭笞至死。静妃死后尸体被烧成灰,父皇命人将骨灰被撒到河里喂鱼。”
“可怜静妃与世无争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真是可笑,平常毫不关心静妃的皇帝在得知静妃与人私通的时候,竟然想出如此恶毒的招数对付她。他怎么就不想想,静妃怎么可能和一个太监私通?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诬陷她,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皇后。起初我还有些同情皇后,现在想来她也不过是个狠毒虚伪的女人。楚临煜落到这等地步想必也是拜皇后所赐吧。”
风浅夕没有回答云双的话,只是缓缓道:“后来皇后用了三年的时间扳倒了前皇后,魏氏一族被灭门。父皇不顾朝臣的反对敕封她做了青玄的新后。皇后也倒厉害,纷乱的后宫被她管的井井有条。她的势力也渗透到了朝堂,秦子墨的岳父也就是现如今的蓝宰相就是皇后的亲信。还不消说他的父亲广平侯。说她是一代枭后,都不为过。这样厉害的皇后想要收拾楚临煜还不简单,她先让老七娶了楚湮儿,然后始乱终弃。在楚湮儿死后,楚临煜辞官不成,反变成了这样。楚家的前途岌岌可危啊!”
他看向云双苦笑道:“今日是我多话了。我本想告诉你秦子墨可能会变成皇后那样的人,却和你说了这许多的话。我希望你当从未听过。”
云双摇摇头道:“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秦大哥会变成那样。”
“或许秦子墨在你的面前表现的很和善,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在朝堂上可是有些咄咄逼人。就拿前不久的一件事儿来说吧。他的一位至交好友因为与他政见不同,就被他一纸奏疏送去千里外的临郡治水了。临郡水患严重,这稍不注意就有性命之虞。你说他是不是有点过分?”
云双焦急道:“至交好友?治水?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风浅夕笑道:“你认识慕容博扬?你若认识他倒也不奇怪,他也是秦县人氏。怎么你们是朋友?”
不理风浅夕的问话,云双喃喃道:“不行,我要去找他。”风浅夕道:“看来慕容博扬真的是你的朋友。不过你别担心,我的这位妹夫很厉害,他已经把水患摆平了,正在返回帝都的路上。”
☆、第二十七章 预言
“是吗?”云双喃喃道。她的眸子里倾泻着似月色的柔情,却也不尽是温柔,还有点点哀怨,丝丝惆怅,亦有浅浅的喜悦。她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以至于她自己都未必说的清楚。但风浅夕似乎都看懂了。“你不远万里来到帝都就是为了慕容博扬。”他的声音很柔和,就如春日里的清风。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语气有些酸涩。
“我来找他只是为了要一个答案。等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我便会回桃花谷,终身与桃花为伴,永不出谷。”她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些许苍凉,却是无比的坚定。这是她的骄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骄傲。
“那你走了之后会忘记我吗?”风浅夕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如玉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太脆弱,风一吹就会破碎。世事无常,前夕还把酒言欢,今夕便要人走茶凉。纵有千般不舍,也只有笑着道一声珍重。
“你是高贵的王爷。我是平凡的民间女子。天差地别的身份,可我却能坐在茶楼和你谈心,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法。缘之一字,不是人求便有的。我与你虽相识甚短,却是颇谈得来的。你是尊荣的王爷却从不盛气凌人,反而亲和磊落。你对我自称我,不是本王,语气自然坦荡,毫不生硬虚伪。与你在一起时,我总是会忘记你的身份。我会不由自主把你当成普通的朋友看待。说句有些俗套的话,与你初见时,我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我们前世就是朋友吧。我性子喜静,帝都这样浮华纷乱的地方不适合我,我只不过是这个繁华都城的匆匆过客,也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我终究还是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你与帝都都将变成我的回忆。能够在陌生的地方遇到似曾相识温润的你,这样的回忆也够我去回味一生了。”
风浅夕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将茶杯紧紧握住手里,笑道:“你说与我似曾相识,或许我们前世是朋友。我倒觉得前世我们或许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只不过无意中回头望了彼此一眼。亦或是你是水乡的采莲女,我是你皓腕下错过的莲花。所以我们今生还是错过。”他的心微微的疼痛。突兀的话语便脱口而出,然语罢心中的疼痛似乎更甚了。
“秦县的一个偏远山村叫桃花村。桃花村里开满了桃花。桃花村后的曲山里有一个桃花谷。桃花谷里的桃花开得美极,远胜过谷外的桃花。粉色的桃花一片一片的,像极了天上的云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的声音有些空灵飘渺,眸子里似有晶莹的泪光闪动。
风浅夕由衷的感叹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是老死于桃花树下也好啊!”他眼里是满满的向往,随即又被苦涩掩埋。平常人最不屑的自由,对他来说却是奢望。自由从他出生起便永远的失去了。
“桃花谷里的桃花酿的酒也是极为甘冽爽口。可惜帝都没有那样的桃花,否则我定酿几坛桃花酿给你尝尝。不过这也没有多大关系,等我回桃花谷后,你可以去找我,到那时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风浅夕笑道:“如此对我倒是极好的。只是你不怕我喝穷你?丑话可说在前头,到时候我可不会付酒钱给你。”
云双浅笑道:“呵呵。这桃花酿是我亲自酿的,不要你酒钱。”云双笑容就如冰山上的雪莲绽放般美丽,瞬间就让风浅夕痴迷了。他痴痴地望着她。被他望的有些羞怯,云双拿起放在桌上的折扇,轻轻地敲打了一下风浅夕的额头。风浅夕笑道:“卿本佳人,奈何为凶。你笑起来果真是倾国倾城,若是能多笑就好了。”
云双的眸子一下暗淡了下来,她冷然道:“这世间本就多凄苦,又有什么好笑的?”云卷云舒,对影成双,她究竟经历过了什么伤心的事才会变得如此淡薄?风浅夕道:“我能知道你和慕容博扬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提起慕容博扬,云双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冷然道:“他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哥,亦是我未婚的夫君,现在是你的妹夫,静蓉公主的丈夫。”
听罢,风浅夕的心又疼痛了起来。他早就猜到她与慕容博扬的关系不简单,现在亲耳听她说起,他的心里竟有些淡淡的酸涩,他不愿相信这个清冷如霜、淡薄一切的女子会深爱一个人。那个人还背弃了她,若是寻常的女子,此刻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