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瑞尔怔然半晌,无奈摇头道:“你这个答案也太让人难过了。估计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某种更高生命用来戏耍取乐的玩偶,相比较倒是命运一说感觉起来舒服些。”
“渥瑞尔,”艾林忽然道,“你是个傻瓜。”
“啊?你小子说啥呢?”渥瑞尔愕然道。
艾林转身,目光不知是喜还是怒,总之不是平静。他说道:“在内阁里,任何人都对我有戒心,除了你之外。”
“戒心?”渥瑞尔站起来,“什么戒心?难道还有人在怀疑你?所有人都对你有戒心……难道,陛下也……”
艾林道:“陛下不算。陛下是人吗?倒是你,好像从来不关心我过去做过什么。”
“噢,”渥瑞尔明白过来,“我说你一整天愁眉苦脸的,原来在想这个。陛下不是说过了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吗?你还为此死过一次。”
艾林:“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因为当初指派我在太极下毒的人已经回来,比之先前强大不止百倍。”他目光锁在渥瑞尔脸上,连一丝一毫的肌肉牵动都不放过:“现在,你却还这样信任我,不怕我背后抽刀吗?”
渥瑞尔面容凝固。一阴一阳两股沛沛然的力量突然出现在他四周,将他锁住。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艾林的力量,现在的他,只要稍微做错了一点,艾林的杀着就会破体而来。
谁也不愿意这么近距离地承受艾林的斗气集束,那种同具至阴至阳的力量绝对是一个噩梦。
可是渥瑞尔却笑了。
先是一声,然后两声,然后连绵起来,几乎把他的肚皮笑破。
他辛苦地坐倒在地上,嘴中大笑,一手点指着艾林说不出话来。
艾林忍着,眉毛皱成一团,释放出的斗气却收了回去。
渥瑞尔终于笑完,艰难道:“你小子……哈哈哈……”
艾林:“……”
“哈哈……艾林啊,我早就说过,你那阴阳斗气炼不得,你看现在,连那娘儿的脾气都炼了出来,哈哈哈……”
艾林哼了一声,弹指射出一束白芒,被渥瑞尔连滚带爬躲过。
然后,他飞也似地落到艾林旁边,搭着他的肩膀道:“老兄,行了,省省吧。你肚子里有些什么,我还不知道。不就是暗恋咱们火宰辅,苦于没人说媒吗?待天兄弟去……”
“就知你小子没好话!”艾林怒道。
一记掌刀切颈而来,渥瑞尔举臂架住,飞退数步。
渥瑞尔收起嬉皮笑脸,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兀由珠,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兄弟了。”
艾林脸上一青一白,忽然转身背对着他,大声道:“所以我说你是一个傻瓜!”
渥瑞尔缓步上前,并着艾林的肩膀望向西方,道:“活着干嘛?不就图那幸福的心境吗?我的存在也许能千秋万世,也许还剩下一刹那……但是,只要亲人挚友要维护的人都过得快乐,一刹那也足矣。”
艾林紧绷着脸不言语。
渥瑞尔续道:“陛下于我们有再造之恩,更关联天下百姓福祉。无论怎样,我都不相信你会背叛陛下。你看似冰冷无情,可骨子里却是一个软心肠的人,否则当日太极城里你下的毒就不会是数日才发作的紫花魔毒。”
艾林的脸色终于松开,他颓然道:“你小子……唉,说不过你了。”
二人肩依着肩,望着西方蒙蒙的浮云。
好一会,艾林幽幽地道:“你也许不知道,在三个月前,我还是一个靠先辈余财度日的无名之辈,或者说败家子更好些。那时的我身无扶鸡之力,却迷恋古籍旧卷,为求一卷孤本不惜倾家荡产……太极城里的数十处家产被我折腾了精光,仅剩城北一处小院和一个从小陪在我身边的丫头。”
渥瑞尔默默听着。
“在七月中旬,擎利斯迦崩塌后半个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