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静的空间内,董成春觉得自己的存在不合时宜,偏偏没一个人赶他走。于是,在仅有呼吸声尚存的沉默时刻,他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地站起来,开口打破沉默:“要不我先……”
“认识。”裴贤说。
董成春气一泄,又重新坐下了。
没赶他走那就是默认他能听,那他就听一听。
“说说。”陈嵘搭了个二郎腿,模样看着是想缓和一下这个紧张的气氛,奈何语气太在意。
反倒是裴贤突然松下来了很多,他沉了一口气,看向陈嵘,反问道:“他涉案了吗?”
“……”陈嵘斟酌片刻,点点头:“算是。”
话音落,裴贤目光在董成春杂乱的桌面上逡巡几秒,但他的脑子顾不上谴责董成春邋遢的桌面环境。
“什么性质?”
“你先回答我,当时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陈嵘说。
裴贤顿了一刻:“关于案子的事情他没说过太多,当时洗清了办公室教师的嫌疑之后,他说‘你们怎么不敢继续往深处查’,还说过……致清中学要是真的闹鬼就好了,恶人不用等天收,全被冤魂收了。”
又是片刻的静默,陈嵘缓缓叹了口气,慢慢道:“他来过局里。”
裴贤猛地看向他,表情错愕:“……什么时候?”
“昨天。”陈嵘说。
昨天?
裴贤心里一颤,祁扬没回潭州。
那为什么不肯见他?
裴贤一瞬间觉得脑仁都在痛,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昨夜留存下来余韵的晕眩感,他不得不用更恶劣一步的目光去审视他和祁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曾经祁扬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大脑都会自动存档一般地保留着,他小心翼翼地记下祁扬的喜恶,因为祁扬不爱跟他吐露什么真心,所以他认真思考祁扬说过的每一句话,从字里行间里总能更了解他一些。
原以为只是因为过去发生过什么,导致他内心封闭,不愿意交换真心。
眼下来看,祁扬是没有真心。
“怎么了?”陈嵘看着他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他早看得出裴贤跟这个人有些关系,思虑片刻后,他问:“他是不是没打算跟你说?”
裴贤眼中有些复杂,他站了起来:“他还会来吗?”
“应该会,如果查到了什么,能印证他说的是真的,就还会传话。”陈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