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哎呀!”阿飞脚下没站稳,一下跌到了了地上。
小虎子扶他起来,说道:“你没事吧?”
只见阿飞满脸的泥巴,白衬衫上也都糊脏了,浑身找不出一点完好的地方,完全想象不出第一天来时,那个干干净净工工整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阿飞。
此时已经到了友枝县城,道路两旁都是白瓷砖搭成的商铺,里面点着灯泡,在阴雨天里发着微弱的光亮,小虎子拉着阿飞,到一家“八骏面馆”里。
门口的桌子上,一个大娘正在切着案板上的蔬菜,看到两个小孩进来,尤其是看到阿飞那双幽幽的蓝色大眼镜时,眼里不禁冒出了些许惊讶,她在这里做事半辈子了,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样的洗菜,切菜,下面,早就麻木了,偶有不寻常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冒出别的情绪。
小虎子拉着阿飞进来坐下,突然问道:“你身上有钱吗?”
阿飞只顾着擦脸上的泥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有啊。”
小虎子这才对大娘说道:“阿姨,来份面吧。”
“好嘞,要什么面?”
“随便,都行,一定要热的!”
大娘说着走到里面下面了,小虎子抽出纸帮他擦脸,边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平路都能摔倒。”
“谁叫你死命拉我!”阿飞不满地说道,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不好。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我说,你怎么这么弱,干啥都不行。”小虎子回击道。
阿飞也顾不得自尊心了,又忍不住哭道:“我膝盖好疼。”
小虎子望过去,这才发现阿飞的膝盖磕破了皮,伤口此时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忙找来纸帮他擦拭。
阿飞低头,两只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膝盖,一边吸鼻子说道:“从这里到火车站,还要多久啊?”
小虎子擦了擦,随即说道:“你自己擦去!”
阿飞只好自己拿来纸擦。
“从这到火车站还得坐公车,我们太小了,不知道买不买的了车票。”
“那怎么办呀!”阿飞开始不住地抽泣起来,一边哭道:“我要回家。”
对面的桌子上坐了三个男的,听到声响都不约而同望过来,在注意到阿飞那双蓝色大眼镜时不由得定定看了看,随后转过身不知在议论什么。
“喂,你别哭了好不好,很丢人诶,别人都在看我们。”小虎子不满地说道。
阿飞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哭道:“都怪你!非要拉我过来,要不是你,我现在就在家好好躺着吃下午饭呢!我好饿啊!”
“这不面来了,你赶紧吃了暖暖身子,别感冒了!”小虎子不耐烦地接过大娘递过来的碗,推到他面前说道。
阿飞早就饿了,只不过一直没想起来,此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摆在面前,忙不迭操起侉子开始吃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是从来没有吃过面吗?”小虎子想起下午吃蛋糕时阿飞对自己说的话,忍不住说道。
阿飞白了他一眼,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停下说道:“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你吃吧。”小虎子盯着面说道。
阿飞也没多想,接着吃起来,末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道:“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哼,比你们香港的还好吃?”
阿飞喝了口水说道:“那还是差远了。”
“切。”小虎子说道:“就你们香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