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技?看不出来啊,你那些部队的阳刚男儿们,还有这等功力?”
“恩,有一批人是从一个各地跑演出的马戏班子里出来的,那些人都很厉害的,在部队里也都是标兵。”
“那可不,从小就是各种训练,骨头都比别人灵活。”陈娇拍拍手,说道:“所以,你告诉我这件事,就是想让我在部队里寻思着找几个人排个节目?”
这也太困难了吧,她陈娇一不会吹拉弹唱,二对于任何与艺术相关的事物没有一点兴趣,没有艺术细胞,三在家属院连个好人缘都没有,虽说她现在是什么排长夫人了,但以前那些说过她的,背地里嚼过舌根的,陈娇可是一丁点都不想搭理,更不想表面和气内心拧巴,跟她熟的,也就是一个妮儿了,而妮儿除了洗衣做饭照顾孩子,什么也不会,不,这么说都是抬举她了,妮儿连孩子都带不好。
看着陈娇面露难色,段长青说道:“你就帮个忙呗,或者通知下去,看有没有人报名,你负责筛选一下。”
“你说的倒好,我哪有那个闲功夫啊,再说,万一我看上的了人家领导不喜欢怎么办啊,那么多人来呢,这些家属院的人一点舞台经验都没有,到时候上去丢人也不好吧,你就跟上面说说,取消我们家属院这个节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不是为难我们呢么。”
“啧,你就先试一试呗,万一有深藏不露的呢?”
“得了吧。”陈娇说道:“我对这家属院可比你熟,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啊?”
段长青说道:“你不乐意,那我交给别人去办了。”
“反正我不管。”
“行。”段长青说着翻了一页文稿,“滋啦”的声音仿佛是撕裂了一张纸。
随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罗晓棠呆呆坐在床上,神情萎靡,她的手正颤抖着拿着一封信,信上有几出模糊的,湿透的印记,许是泪水低落了上去,只见她咽了咽唾沫,走到桌边,提笔开始写回信。
怎奈何一句也写不下去,颤抖的手指根本无法准确握住笔锋,索性“啪”地甩在桌子上,顺势将手捂在脸上,开始低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信是远在蓉城的父母寄来的,直说他们欠了太多债,准备往南逃跑,至于自己,赶紧找个人嫁了隐姓埋名,只要跟他们撇清关系就行,等这风头过了,再过来找她。
等风头过了?谁知道这风头什么时候能过?
遥遥无期的等待,最是难受,想罗晓棠自己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举目无亲,流落异乡,而且,再无回到过去的可能,回到过去那幸福,安逸的生活,她才十六岁,还是个普通的初中生,若是没有意外,本来她今年九月就该上高中的了!可是如今呢?
赌!都是赌博害的!
她是知道原因的,知道现在这个下场,都是一步步慢慢逼向深渊的。
父亲本是生意人,事业慢慢有了出色后,便将余钱都用来赌博了,一开始还只是小赌,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这口气也越来越大,随即开始出入各种赌博场所,夜夜不归。罗晓棠上初二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因为赌博穷尽了,但是他没有告诉家人,只是凭着店面和社会上的关系一直在贷款维生,拆东墙补西墙,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初三的时候,父亲因为某一项欠款没有及时还清被人家找上门来了,这件事后,母亲和罗晓棠才知道家里的经济已经岌岌可危了,接下里就是缩水,生活质量的缩水,家庭关系的缩水,原来父母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因为一点小钱就闹得很僵硬,再加上罗晓棠正是叛逆期,性格也在一定方面上受了影响。
她受不了没钱的生活,对于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她,怎么能接受物质贫乏的生活。
所以她和父母商量,不上学了,赶紧找个有钱的嫁了,凭借她父亲现在还有点社会地位和人脉,这样起码自己以后不用为了钱而发愁,父母也可以因为攀上了一个好的亲家而稍作挽回。
可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父亲弹尽粮绝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蓉城的亲朋好友们,当时有多好,这脸翻得就有多快。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经历这些事后,罗晓棠比谁都看得清楚。
没有人愿意娶她,没有人愿意与一个赌鬼,而且还是输得精光的赌鬼做亲家。家里的气氛也一直都很僵硬,甚至父母都暴露出了很多粗俗的性格,连那些污言秽语也开始相向。
这么一直闹了一年,也就是一个月前,父亲彻底没钱了,房子卖了店面也没了,都还不上,便只能逃了,又不想让女儿也跟着一起受累,便将她托付给自己的表姐,罗裳,希望她在这里能先住着,顺便找个合适的就嫁了吧,父母掏不起嫁妆,她又能嫁给谁呢。
信上说他们到处借钱可是没人愿意借给他们,就算借……也还差的很多,父亲当时为了赌博,还问好多人借了钱呢,这还都还不上呢更别提借了,反正就是,穷途末路了,让她先好好避着,眼下也不好过去找她,万一被追债的人盯上知道她的位置就不好了。
罗晓棠想到这,双手捂住眼睛,身子因为抽泣不住地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偏是她遇到了这种事呢?
她想起自己的同桌来了,叫沈玉琳,那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罗晓棠一直私下里嫉妒她的美貌来着,而且一直以自己家有钱来挤兑她,包括初三时知道自己家不行了,没钱了,还是要拼命装阔。
不知道沈玉琳现在怎么样了,她成绩那么好,肯定是顺利上了高中了吧。
一想到这些,罗晓棠便就得难受异常,恨不能自行了结了,以免受这些苦难。
“咚咚。”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罗晓棠忙收拾好情绪,擦擦眼睛,走到门跟前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