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棠睁大眼睛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给我钥匙?难不成让我自己去开吗?我又不会开车!”
“那里有值班人员,他看到钥匙就会明白的。”陈颂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罗晓棠接着说道:“就这样?”也太随便了吧,让自己一个还未出阁的妙龄少女和一个士兵独处?万一中间出什么差错怎么办?自己这么美丽,万一那个士兵见色起意怎么办?
但是陈颂已经要关上门了。
罗晓棠一把抓住门说道:“他们值班室有电话吗?可不可以给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一下,我还提着东西呢,再说也不知道部队的停车场在哪……”
“就在门口,你往门口走就能看到。”陈颂说着又有关门。
“诶,你帮我指一下嘛。”帮我提下东西呗!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根本提不动好吗?
但是陈颂已经把门关上了。
罗晓棠刚从段长青那碰了一鼻子灰,就来这被陈颂又摔了遍门。
这下,她是再也忍不了了,什么意思!自己心情不好冲别人发什么啊!以为自己是谁啊,不过是个小村子来的下等人,那个段长青也是,不过就是个排长,神气什么啊!就管这么屁大点的地方,倒是连总司令的架子都来了!这么想着,罗晓棠一脚揣在门上,怒道:“你摔什么门啊你!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跟我摔门,没素质!乡下人!”
“吵什么吵!”对面楼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道:“大中午的让不让人睡觉!”
罗晓棠之前就被这楼里的妇人喊过一回,上次是刚来,人生地不熟,不想跟人结下梁子,这次她可忍不了,结下梁子就结下梁子!不过是群没受过教育的野蛮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不禁立马回嘴道:“我就喊!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娘爱喊什么喊什么!”
说着回身继续踹陈颂的门道:“有本事你出来,躲在里面算什么男人!给我出来,立马道歉,听到没有?”
不想陈颂还没出来,对面的妇人倒是先出来了,她站在都走廊里,对着罗晓棠一阵污言秽语就骂过来了。
罗晓棠何时被人这样侮辱过,一时间羞愧难忍,气急败坏,但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词汇骂回去,只能干站着回两句不痛不痒的话,立马又被那妇人反唇相讥,直骂的罗晓棠无地自容,甚至都有些后悔和这妇人叫板了。
怎么这妇人在这嚷嚷半天,就没有人来说她两句,这大中午的,肯定还有别的人在休息吧,他们呢?都死光了吗?
罗晓棠心里一阵委屈,不禁微微回头望向窗户里的陈颂,心里竟是有一丝丝希望陈颂能出来帮她说一句话,毕竟,一开始就是他惹得自己吧,要是他不惹自己,罗晓棠至于和那妇人骂起来吗?
只见陈颂正趴在床上,看不出表情。
根本不会有人管她的。
她以为这里还是那个爹疼母爱的家里吗?不是的,那个家早就毁了,会毁的一干二净,没有人会继续惯着她,为她遮风挡雨,她所有的小性子,小脾气,坏习惯,都要在自己独立面对社会时加倍的还回来,现实就是这样。
罗晓棠咬咬牙,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扔在地上,转身跑上楼,一路哭着回到自己房间,“砰”的关上门。
她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随即一把扑到床上痛哭。
一时间心里更恨苏妮儿了,都怪她,要不是她笨得要死,扭了脚,自己也不会帮她跑腿,更不会经历今天这样尴尬的事情,窗外还能听到那妇人辱骂的声音,甚至变着法子在骂,罗晓棠用枕头捂住耳朵,希望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奈何那妇人的嗓音之尖利,还是能听到些许,不由得哭的更大声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罗晓棠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再起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墙上的钟表现实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罗晓棠缓缓坐起身,脑海里甚至还在回荡着那妇人的辱骂声,不禁走到窗外,那妇人已经不在了,院子里也空无一人,只有挨家挨户未拉上的窗帘让罗晓棠知晓里面还有人活动。
马上就要入冬了,谁也不愿出去。
罗晓棠走出门,一股凉意瞬间将她完全吹醒,不禁走到走廊边向下望去,只见陈颂屋门口,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那时自己恼羞成怒,将贝贝的东西全部扔了的,怎么这时全部没有了。
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不在就不在了呗,反正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再帮那个苏妮儿跑腿了,她爱怎么说怎么说,自己今天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以后,还怎么在家属院混啊!真是见谁都丢人,好在那个陈娇不在,要不然,她不得难堪死!
这么一清醒,便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就是,早上吃的全吐了,中午还没吃,能不饿吗,可是,家里没菜了……要是她现在去买菜,碰上家属院的人该有多尴尬啊,不行,怎么说也得等天黑了去,黑灯瞎火的,别人也认不出来她。
罗晓棠说着走回屋子,将门赶紧关上,生怕这仅有的温度再散了去,不禁又往炉子里加了点煤炭。
她的钱快花完了,也不知能不能度过这个冬天,主要就是煤和饭,饭可以自己做,实在不行买些粗粮吃,顶饱,这样省下来,起码煤钱是够的,唉,想不到,她也有这一天啊。
不禁又有些怪父母了,自己一人在外,他们竟是不闻不问一下,这都快三个月了,留的那点钱以前自己一个月就能挥霍完,现在可不行。也不知他们去哪了,起码报个平安也行啊!
没有,哪里都没有他们的消息,虽说是为了不连累自己,可是……这样,让一个十六岁少女突然面对生活的一切苦难,也确实很难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无数个夜晚里哭过多少次了。
唯有一个人,能带给她生活的勇气,那就是段长青。